如玉听闻,没再言语,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听见身旁的人忽然狂笑,沈鸢疑惑的问道。
“三夫人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心狠手辣……”如玉抬起头来,映日眼帘的竟是另一张脸。
“你!怎么是你?你不是上山去了吗?”
沈鸢在瞧清楚眼前之人后大吃一惊,用力挣扎道。
“三夫人急着去哪儿啊?戏还没唱完呢?”
爆竹站起身来,啪啪啪拍了三声响。
“老夫人,戏看的如何?”
她冲着门外喊道。
“老……老夫人?”
沈鸢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看的不怎么样,沈丫头,你太让我寒心了!”
声音刚落,老夫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帮下人。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哼?我怎么在这儿?我到的可比你早!”
“这……又是你!又是你设计的一切对不对?”
沈鸢转过身来,指着一旁的爆竹吼道。
“三夫人这是哪里话?明明就是你摆了一处好戏,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爆竹乖张的笑了笑,气的沈鸢胸腔都快炸了。
“妹妹果然好手段啊!姐姐以前都未曾发现,真的小瞧妹妹了。”
刚刚还到底中毒而死的二夫人,此时慢悠悠的扶着桌子爬了起来。
“你……你们!”
“妹妹不必气急,我刚才喝的那碗汤药着实苦,可不比你为我准备的毒药好喝几分。”
“老夫人!老夫人您听我解释!”
“你还想解释什么?刚刚所有的一切,我在屋外都听到了!”
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的沈鸢。
“若不是我们早些赶来,制服了那妇人,把毒药换成了汤药,这会子你早就促成大错了!”
“促成大错?哈哈哈哈哈……我这辈子促成最大的错,便是嫁入了你们恒家!”
三夫人的意识已经陷入了绝望,转而对着老夫人口不择言道。
“你!你说什么?”
“自我嫁入恒府,享受了几年的宠爱,老爷便因戚氏将我弃之敝履,我与宫中那些冷宫嫔妃有些区别?
就连下人都能私下里传着段子嘲弄与我!偏偏那戚小云又仗势欺人!屡次构陷我!将她小产的罪名通通编排到我身上!
我今日所做!不过是将她给我的屈辱通通还给她!”
“够了!”不知何时,丞相竟站在门外!
“老……老爷?”这回换爆竹也傻了眼。
“鸢儿,你太过分了!枉顾人命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二夫人!”
真是天理难容。
“来人!给我把她押回府去,天亮送官!”
“是!”丞相的近身侍卫听令押着三夫人上了院子外的马车。
“老爷……”戚小云站在门口,盯着许久未见的丞相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毒都解了吧?先回府吧……”
丞相看了眼她,淡淡的说道。
“好!”戚小云点了点头,对他的冷淡有些失望。
“夫人!爆竹!”
“夫人!那两个杀手竟说买通他们的是三夫人不是大……!”
院子外传来了梨花的呼喊声。
“老……老爷!”莽莽撞撞的丫头差点撞到丞相的后背。
“奴婢……奴婢不知老爷在此!”
梨花赶紧跪了下来,刚才太兴奋了,只看见一帮人站在院子里,却没瞧见丞相居然也来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老夫人烦躁的训斥道:“先回府,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是!”爆竹示意梨花如玉赶紧进屋收拾东西,自己则跟着老夫人出了院子。
“唉!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她心思居然如此歹毒!非要置戚氏于死地不可!”
老夫人闭上眼睛,耳边依稀徘徊着刚才沈鸢说的那番话。
“老夫人也累了,先回府歇息吧。”
“你这丫头,若不是我收到你的口信,赶来的及时,你就那么有把握能保住戚氏?”
“奴婢自然还做了准备,虽不能似老夫人出马这般干净利落,但保住二夫人一条命还是尚可的。”
“你又出了什么鬼主意?”
老夫人朝着她挤眉弄眼,她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却唯独琢磨不透这鬼丫头的心思。
“请老夫人先上马车吧,回头奴婢一定解了您的心疑。”
“好吧好吧,瞧你的样子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心思完全挂在那戚氏身上。”
老夫人在安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撂下帘子。
爆竹站在安宁身侧,轻声说了句:“多谢安宁姐姐。”
“谢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罢了。”
安宁俏皮一笑:“只不过没当下观看那出好戏,当真有些无趣。”
“我倒是希望以后这种戏啊,还是少唱些为妙。”
爆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望了眼那简陋的小屋。
一行人架着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小院。
“爆竹,那坑里的两个贼人怎么办?”
梨花搓了搓裙角上的泥,刚才与两个黑衣人周旋时竟不小心溅到了身上。
“我已经禀报了丞相大人,他会安排人将嫌犯捉拿回府。”
“那就好,我害怕这山里夜晚有走兽,再真闹出什么人命来。”
“爆竹,你刚刚没瞧见,梨花可是按照你的嘱咐,一字不差的恐吓了那两名杀手。
把他们吓的,就差跪地求饶了。”
如玉眉飞色舞的说道。
“可是,没想到从他们口中问出来却是三夫人,而不是大夫人……”
梨花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
“意料之中!”爆竹淡淡的说:“今日三夫人前来,也不过是被迫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靠在梨花身上歇息的二夫人问道,身子骨才刚刚恢复些,经过沈鸢那一闹,她可是被折腾的好苦。
“二夫人这病了一场,脑子怎么还不灵光了?”爆竹似笑非笑调侃道。
“你少给我卖关子,快说!”二夫人伸长胳膊,照着她的胳膊便拧了一下。
“在我出府寻药的那天,三夫人和辛姑姑天不亮就满院子的找我,我躲在侧门那片草丛中时。
不幸被三夫人瞧见,可她却并没有告发我,而是替我挡住了辛姑姑,放我出了府!
近几日来我一直思虑着这件事,她为何放我出府?
于情于理,她与二夫人似不共戴天,下毒这件事她也有份。
二来,她向来憎恨于我,也视我为眼中钉一般,无论从哪一点来讲,她都不该出手帮我。”
“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果?”如玉问道。
“所以我猜,她虽与大夫人同乘一条船,却并不想置二夫人于死地,三夫人向来胆小懦弱,不像大夫人那么杀伐决断。
沈家又是依附恒家致富,自然会怕东窗事发后朝不保夕,所以起初她与二夫人争执时,指甲中藏的毒并不致命。
只不过会使人致郁罢了,后来送去药膏,也只是想在老爷和老夫人面前扮回好人,重得老爷的重视。
因而也没有掺毒,是那药后来被大夫人趁机掉了包,换成了厌世香的花粉。
在三夫人察觉大夫人真正的目的是想杀人灭口后,便开始退缩摇摆,唯恐自己被牵连。
所以才会在我出府寻药的时候,放了我一马。”
“这么讲,三夫人此次只是被大夫人推出来替罪的?”如玉问道。
“怕是有了什么致命的把柄在成念溪手中,才会任其摆布。”
戚二夫人若有所思的说。
“致命的把柄?”爆竹蹙紧眉头,三夫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小少爷了!
难道……
“二夫人,我们到了!”
马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唉!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自己会死在外面。”
戚二夫人被搀扶下马车,望着恒府的牌匾,心中阵阵感叹。
“还不是惆怅的时候,快进去听听如何审讯三夫人吧。”
爆竹也跟着跳下马车,扶着二夫人进了恒府大门。
大堂中央,沈鸢已经跪在了那里,丞相坐在前方,一脸的倦容。
老夫人更是摇着蒲扇,嘴唇僵硬的抿成了一条线,不愿看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老爷?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带着辛姑姑姗姗来迟,瞧着跪在地上痛苦的三夫人,吃惊的询问道。
“问她自己!”
丞相烦躁的摆摆手,不想多说一句。
他今天下午才从外县赶回来,便受到母亲的口信,说戚氏没得疫病,只是中了毒。
她已经通知了戚府,让他赶在戚老爷之前快把戚氏接回去,以免闹的不愉快。
他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郊外山村。
结果,没曾想,却捉见了沈鸢谋杀戚氏的现场。
“这……戚妹妹回来了?毒可解了吗?”
大夫人转过头来瞧见了二夫人。
“多谢姐姐还记得我是中毒了……”
二夫人冷冷的回应。
“是姐姐前些日子唐突了,以为妹妹真的患了疫病,现在无事了便好。”
好一句无事了便好,以为单凭一句话就可置身事外了?
爆竹对着大夫人的侧脸,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是好生不要脸!
所做的阴谋诡计如今败露,只一句不知情便想搪塞。
“沈氏!你可认罪?”
半天没作声的老夫人瞧不下去了,丞相坐着沉默不语,任凭沈鸢跪在那哭哭啼啼到几时?
“认……认罪……”
“这?”成年溪听闻一脸不解:“母亲,沈妹妹她……”
“什么沈妹妹!我恒府没有这样的儿媳!更不配让你唤她一声妹妹!”
老夫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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