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么来了?”成念溪淡淡的问道。
“老爷要审我的丫鬟,过来旁听罢了。”
戚二夫人扭着身子走到了丞相面前。
一见成念溪在,爆竹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定是被吹了枕边风了。
“身子好些了吗?毒可都解了?”
丞相握过二夫人手,嘘寒问暖起来。
“自然解了,今早服了最后一副药,这身上的血斑一个都不剩了……”
说着,还得意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大夫人。
“解了便好,妹妹真是有福之人,若是一般人,经过这一番折腾,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大夫人话中有话。
“这番折腾还不都拜姐姐所赐?”
“妹妹这是哪里话?”
“妾身是说,若不是姐姐执意送我去日落山,妹妹也不会梦中得到菩萨庇佑,告知我她会助爆竹取得解药。
我乃大富大贵之人,谁想害我,都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大夫人一头雾水。
“我在病重之时,菩萨每每入梦,与我讲经解惑,我才得以坚持等到爆竹回来,便许了菩萨还愿。
回府之后会重建弃庙,为菩萨重塑金身。”
“嗯,不错,小云此次能平安过来,定是有上天庇佑。”
丞相居然也被二夫人忽悠信了……
“不过,话说回来,平安是好事,但这功过还要赏罚分明。”
“什么功过?”二夫人蹙紧眉头,就知道这成念溪又来挑拨是非,没有她,老爷想的起来这茬?
“爆竹外出为你寻回解药,是功不假,但私自外出闹的全府皆知,着实不妥。”
“可是她是为了救妾身……”
“那也不该坏了规矩,若不对她严惩,万一以后下人们争相效仿该如何是好?”
“……可她救主有功,也该功过相抵了吧?”二夫人坚持不懈的为她开脱道。
“我说了赏罚分明,她救了你,我自有赏,现在起升爆竹做南园大丫鬟,工钱翻倍,另赏白银五十两。”
“谢……谢老爷!”
爆竹跪到地上,这回不愁还单公子的钱了。
“罚吗……”
“不如就罚仗责二十,以示效尤?”大夫人在一旁开口道。
“姐姐这是什么话?既然爆竹已是我南园大丫鬟,代表的就是我,姐姐为何不干脆将我拉出再打十个板子?”
二夫人牙尖嘴利道。
“那妹妹觉得应该如何?”大夫人勾了勾嘴角。
“不如,就罚在后院打杂,清扫马厩三个月吧!”
丞相开口:“反正后院的活十分劳累,近来也缺人手。”
“一个月!”二夫人撒娇似的轻轻推了推丞相:“就一个月吧老爷,她不在谁给我做吃的啊!您不也爱吃她做的糕点当夜宵吗?
还有老夫人,每日不喝她沏的花茶都睡不着觉呢……”
“好吧好吧,那就一个月……”
丞相顿觉脑疼:我还要去书房处理些事物,你们快回去吧。
随着她们娘家的各自壮大,真是越发管不了这些女人了。
“恭送老爷……”
二夫人冲着丞相的背影娇滴滴的送别着。
直到丞相走远,她才收回满脸春光,冷着一张脸面对大夫人。
“妹妹这变脸的戏法,可真赶上城外的戏班了。”
大夫人慢慢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论唱戏,妹妹的伎俩比不得姐姐功底的一层。”
戚二夫人将跪在地上的爆竹拽了起来:“今后,我的人,姐姐要动前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我们走!”
说完,瞧也不瞧大夫人一眼,扭着身子妖里妖气的带着爆竹离开了。
留下大夫人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戚小云,这次算你命大,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辛姑姑慢悠悠的走到大夫人身侧,悄声问道:“夫人,要不要趁着王梁回府,把这个丫头解决了?”
“不可,这风口浪尖上的,不是自找麻烦吗?”
大夫人狠狠瞪了辛姑姑一眼,这辛姑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居然如此沉不住气。
“是……”
辛姑姑也觉到了不妥,才失了三夫人这枚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我就说你,那股张牙舞爪的劲怎的就知道冲我使?成念溪如此阴你,你怎么不上去扑咬她啊?”
二夫人戳着她的额头,越戳越来劲。
“扑咬?我又不是狗!再说,大夫人那般阴毒之人,我可想还要命呢!”
爆竹同二夫人一起回到南园,刚进园子,梨花和如玉便迎了过来。
“怎么?老爷都说你些什么了?”
“某人可有福了……”
二夫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从明早起就要去后院喂马了。”
“什么?你被打发去后院了?”梨花吃惊的问。
“无妨,一个月而已,反正夫人瞧我也碍眼。”
爆竹冲着戚氏的背影撇了撇嘴。
“这是为何啊?难不成是因为你私逃出府的事?”如玉猜到了原因。
“嗯!”爆竹点了点头。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
梨花听罢低下头,嘴里碎碎念叨。
“傻丫头,跟你有何关系,就算那日你不说,过几日他们也会发现的。”
爆竹拍了拍她的肩。
“我以后都不会了,我至此便信着你对夫人是一心一意的好,再也不怀疑你了。”
梨花举起右手,似发誓一般说着。
“得得得,你可收回你的话吧!我这人向来明哲保身,那人如此讨厌,说不定哪天我就临阵倒戈了……”
爆竹努努嘴,故意瞧向站在豆南阁外的二夫人。
“小爆竹!又在那说我什么坏话呢?若不是我求情,你就等着扫那小半年的马厩吧!”
二夫人见她三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眼珠子更是时不时便向她瞥过来。
“也不瞧瞧是拜谁所赐啊!夫人!”
爆竹摇了摇头,还想着近日来出府去找单公子呢,现在看来是暂时无望了。
“我乏了,要先躺会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戚小云眼皮一翻,置若罔闻,扭着身子回屋去了。
爆竹一瞧二夫人都回去歇了,自己便也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赶去了东园。
老夫人刚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看恒卞少爷练剑呢。
“呦,听安宁说你下午过来了,我还纳闷怎么都没瞧见人影。”
老夫人一见爆竹,顿时眉开眼笑道。
“奴婢见过老夫人,恒卞少爷……”
爆竹站在原处施了礼,直径走到了老夫人身旁。
“找我什么事啊?瞧你急匆匆的样子,定不是想我了。”
“自然是想老夫人了,这老夫人啊!时时刻刻都在奴婢心里揣着,这没事啊,就捧出来念想一下。
回忆着老夫人平时里都是如何教导奴婢的,再学着老夫人虔诚的对菩萨诵经祈祷,只觉得心里渐渐敞亮了不少。”
“真的吗?你都还记得我教你如何诵经念佛?”
“当然了,在去崝姜沼泽时,奴婢可就对着菩萨不停的祈祷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你还没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采得那什么卞冤草的呢!”
老夫人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练完剑的恒卞瞧着这一老一小聊的欢心,便打了招呼去后院找恒沅去了。
“走走走,进屋说去,我站累了,今儿啊不说完,你可不行走!
我这几日啊,都快闷死了,安宁整日里忙着管理东园上下,也不常陪我说说话。
我这一张嘴啊,跟缝上了似的。”
瞧着老夫人乐呵呵的拉着爆竹进了屋,安宁便识趣的出门为她们沏茶去了。
西园,大夫人刚洗完澡穿好衣裳,丫鬟玢儿便闯了进来。
“做什么呢?莽莽撞撞不懂规矩!”
大夫人蹙紧眉训斥道,瞧着西园这些个丫鬟真是越发的不顺眼。
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夫人夫人……是藤少爷,藤少爷他一天没进食了,这眼瞧日头落了,又有些发烧了。”
玢儿低着头着急的禀报着。
“烧?就给他喝药啊?他不是最喜欢生病了吗?生了病,就不用看书不用写字了……”
大夫人眼神透着一丝冷漠,说出的话更是毫无感情。
“这是他自个说的,他最讨厌看书习字了。”
“可是……可是小少爷现在西园,万一病的严重了,也不好向老爷交待啊?”
“交待?呵呵呵呵,他那个废物似的亲娘,如今像条狗一样被锁在梨院,老爷哪里顾的上他?”
大夫人冷笑一声忽又转了语气:“你先退下吧,我晚些会去看他。”
“是……”玢儿小心翼翼的从昭西阁出来,身子还微微颤。
这大夫人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端庄宽容,上个月就因瑛儿伺候时不小心洒了些茶,就差着侍卫给抽了十几鞭子。
现在西园的下人们个个人心惶惶,连踏进这昭西阁半步都不敢。
一旦有什么近身伺候的活,都是你推我来我推你,唯恐惹夫人一个不高兴,便被狠狠吃一顿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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