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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农夫三拳

        严洪老师站在二二班的讲台上,出现了少有的笑容,他扫视着全班说:“考得不错嘛”。台下的同学都喜滋滋的。“这是我给你们讲的最后一节课了,你们的班主任回来了”

        这个世界真怪,任何词在“最后”的修饰下都显得庄严、凝重。像《最后一次晚餐》,《最后一个太监》以至人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小学也有都德的《最后一课》,可见“最后”不但庄严、凝重而且还更有意义和纪念性。

        “你们班虽然人很多,心却很齐,脑瓜好的人不少,人才也就更多了。我劝那些脑瓜好不用功的同学,你们要好好学,一定能考出好成绩,话又说回来了……”严洪老师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同时教着二班与三班,自己又是三班的班主任,对三班当然有所偏袒了,可谁知考试完,二班的成绩竟超过三班许多。二班的学生不但知识题考得好,就连作文也得分高……其实他不知道,二班的作文分数高,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慷慨讲演带来了。

        上课铃响了,一个久违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胡华山。身影依旧,笑容依旧,一切都没有变。全班同学反应过来后便是一片掌声。这掌声包含了高兴、思念和欢迎。同学们的千言万语仿佛都要用掌声来表达似的。胡老师也扫视着大家,脸上流露着从容的长者微笑。

        一切马上变得紧张起来,然而班级在紧张的同时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闲人”们的捣乱,瞎闹变成了逃学旷课,男女生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了。班里的女生们现在普遍喜欢接触的就是商玉潭。在四人联盟中玉潭的性格最好,最温和,还比较稳重。山之嘛也不错,可惜他却没有玉潭帅,凤翔更是吃了这方面的亏……同学们都认为:心灵美很重要——外表美却是至关重要。而黎玉星却不太讨人喜欢,在小女生的眼里,他是一个狂妄自大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家伙,她们怎么会对这种人评价很高呢?

        稍成熟一点的女生吧,如周惠敏,却认为玉星太爱表现,太做作。尽管如此,在女生中还是有三分之一的人对玉星有好感。至于说为什么,恐怕她们自己也说不清。

        林永刚一出校门,马上又被狐朋狗友拉去喝酒。这时的他,虽然担心自己会债台高筑,可又难舍兄弟情,两节晚自习又在酒桌上度过。在酒桌上林永刚喝得烂醉如泥,不免飘飘然,说:“唉……咱兄弟们硬气……现在……在学校混得有名的……你说谁?咱不认得……”其余的几人也随声附和着。突然放学铃响起,大家一哄而散,酒桌上只剩下林永刚一人,帐当然是他结了。

        迷迷糊糊的他,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地走到老板跟前,让他记上了账。也顾不得看一下账本数目,便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便歪倒在地上。有几个归家晚的“闲人”想拉他起来,他却一动不动,“闲人”们走开了。

        天上没有月亮,星光熠熠。这如同荧火般的熠熠星光连接起了天与地。窑坑中积满了水,水潭里传来阵阵起伏不定的蛙鸣。蝉儿也断断续续地叫着……迷迷糊糊的他感到了一丝无名的惆怅涌上了心头。他却无法找出这般惆怅的缘由来。只感到淡淡的哀愁与无奈。

        有个一年级的打电动的“闲人”路过,出于讨好林永刚,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到了一边。

        学生们早已散尽了,这时玉星与玉潭二人才在说笑中走出了校门。他们看到校门口躺着一个人,仔细辨认竟发现是旷课的林永刚。

        玉潭推推地上的林永刚说:“起来了,起来了,教学楼快熄灯了,马上就要关门了。”林永刚任由玉潭摇着他的身体,一句话也不说。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拖到了两分钟,玉星急了,对着地上的林永刚就是一脚。林永刚“哎呀”一下站了起来,一看是玉星,对着玉星就是一拳,说:“你以为这是在班里,你耀武扬威个屁啊!”

        玉星对着林永刚还了一拳说:“我管你是出于朋友。”

        “朋友?是朋友还对我指手画脚的吗?”

        玉潭想拉开二人,可又知道玉星的脾气,加上林永刚又并非善类,只好劝到“算了,别打了,别打了。”

        “我做事有我的道理,你违反了准则我就要管”,玉星大声说。

        “现在不是在班里。”

        “不管在哪里,反正你做错了。你是学生却在这里挥霍浪费,大吃大喝……”

        “我吃我的喝我的关你屁事!”

        “我……我看不过去。”两人在舌战的同时还进行着拳脚往来。

        玉星边打边说:“你的朋友都在让你付账,你现在已是债务累累了,你要脱离他们,看清他们。”玉星说完一脚将林永刚踹在了地上,拉着玉潭就走。玉潭回头看了看在地上的林永刚,又指了指大门方向,说:“快进去吧!晚了就难进了。”

        林永刚回到了宿舍蒙头欲睡,他想起了玉星的话,想了想自己的所做,又想起自己违反纪律时玉星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凤翔新结交了几个五班的朋友。闲着无聊时不觉到了五班。五班里人少,桌子也少,整个教室显得开阔了。凤翔在后边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与五班的朋友攀谈起来。这时从后门走进了一个女孩,凤翔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这女孩长得是非常的漂亮。凤翔见过那么多的漂亮女孩,却没有一个能与她相比的。她们也不配与她相比。有人说上帝造人是苛刻的,给了你聪明的智慧便不会给漂亮的外表,给了你漂亮的脸蛋便不会给你一流的身高,给了你一流的身高却不给你一流的身材,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好像是把人类的美丽全汇聚了一身。姣好的面容,魔鬼般的身材……也许是上帝工作劳累一时疏忽忘记了对她苛刻,才使人间出现了这个尤物!

        凤翔正盯着她,她好像也发现了凤翔,瞟了他一眼。凤翔回过神来忙低下了头。凤翔就是这个样子,时而有些张狂,目空一切;时而又有些小孩子的羞涩。

        “对不起,你让一下。”女孩对趴在桌子上的凤翔说。凤翔在走神,没听到女孩的声音。

        “对不起,请你让一下。”

        凤翔一抬头冲女孩喃喃道:“你说的是我?”忙让开了路,女孩不觉一笑,脸上起了两片红云,侧过坐下了。凤翔看到这一笑后,一直记了半年多。

        晚自习胡华山老师,去看看教室里学生上课的情况,溜了两圈下课铃就响了,他刚想走出教室,前门靠右墙的一个女生向他问了问题,他走过去低头讲起了题,教室里已经活跃起来,大家有的上厕所,有的走动走动伸伸腰,这时三班有个壮实的小胖墩,从前门向一二班教室扫视了一下,大模大样的走上了前讲台,他拿起板擦,用力拍了两下教桌,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在前门讲题的胡华山也纳了闷,心想:什么情况?

        这位小胖墩看看被自己镇住的同学,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喊完就哈哈的大笑起来,胡汉三是别人给胡华山起的外号,只是大家很少喊,小胖墩喊完后发现只有很少的人低声笑,效果远远没达到预期,这时突然看到右侧一个矮个汉子黑着脸向他过来,他猛地一个机灵,这不是胡华山吗?胡华山走过来冲着他的胸膛砰砰砰打了三拳,实实在在的三拳,据说当时从一楼路过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看二楼莫名的问:“谁夜里打鼓呢?”

        胡老师打完后,冲小胖墩说了一句让大家学了半年多的话:我得(dei)罪你了呗(白)?

        三班这位壮实的小胖墩,真不含糊挨了三拳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师的一句:我得(dei)罪你了呗的话,却让他臊个脸通红,转身吱扭一下跑没影了,搞得准备教育他的胡华山却愣了,台下同学们实在是忍不住了,都笑了出来,胡华山也尴尬地看了看台下,又回去讲题了。(此事件后来被同学们定义为“农夫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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