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我死死扣住因老旧而摇摇欲坠的护栏,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刮过,我吓得嗷嗷大叫,我本就恐高,这样无遮无拦地挂在七楼的楼顶,我几乎恐惧地不能呼吸了!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么?我心里无比悲愤地想,我不甘心啊!
刘河雁将我推下去之后,便站直了身体左顾右盼了起来,而且耸着鼻子闻着什么,显然是在等那个蛊的主人来救我。
可我觉得这根本就是扯淡,那个蛊的主人要真这么重视这个蛊,肯定想方设法成天把我栓裤腰带上挂着不可,至于把我推这么远给她们这些妖魔鬼怪惦记么?
然而以刘河雁尚停留在三十年的思维,显然是不可能想明白事情原委的。
她不但想不明白,她还要落井下石赶尽杀绝!
为了一则谬论就筹备多天要我陪她演场逼真度略高的戏我就说了,我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伸出十多厘米长的指甲来扎我握着护栏的手,一副要假戏真做真把我弄死的架势。
眼看着我的手指一个个被她掰开,坠楼的恐惧瞬间侵袭了我,我的脑子里来回播放着53号死亡的模样,更是吓得脚软手软。
完了完了,这次真得要死了!失重的感觉一点点地加强,几乎不用她来掰我的手,我已经手软的快抓不住护栏了。
而就在我撑不住要掉下去的时候,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里传了过来。
我心中一喜,几乎是崩溃地朝着刘河雁大喊道:来了来了,你等的人来了,快让我上去!
刘河雁并没有依言把我拽上去,而是疑惑地回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须臾竟跑上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清瘦少年。
少年穿着蓝白竖条相间的病号服,因为步履匆促,到现在都仍然有些气喘,但是仍不怒自威地道:孽障,还不住手!
我泪眼朦胧地看向声源,发现那少年竟然是容沛!
一见是他,我立马就慌了,崩溃地朝他大声喊着:谁让你来的,你快走啊!
不是我大义,而是这厮太招鬼恨了,刘河雁对他的仇恨就不用赘述了,毕竟是因为他的暴击刘河雁才变成魙的;53号因为上次在楼梯间里也差点被他打死的事情,对他也是又恨又怕,上次她还跟我抱怨过。
——现在这两个鬼可都记恨着他呢,他这时候跑过来,这无异于送死么!
不过,他的话到底还是有几分作用的,刘河雁听了他的话,先是拧了拧眉,继而真的顿住了手下的动作,不知道是忌惮他还是怎么的。
容沛见此,便又再接再厉地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源头在那个伤害你的人身上,如果你不在他身上了却,就算你杀一百个人,这事也解决不了!你快醒醒吧,赶紧放了她,现在收手还不晚。
刘河雁看着他,像是被他说动了似的,慢慢地松开了手。
然而,就在我跟容沛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不知为何,忽然发难,也不去掰我的手了,而是简单粗暴地一把扼住了我的脖颈,将我举到了半空中!
我猛然被扼住了呼吸,脸别的通红,血气箍在脑子里,头疼欲裂。我下意识地踢踹着刘河雁,但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依旧稳稳地举着我不放。
容沛也是一晃,下意识地动身想要冲过来,最终还是忍住了,稳稳地站在原地,忍耐地握了握拳头,厉声喝道:再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天灵逆魄蚕是你的?刘河雁并不接话,只是阴森森地说道,回答我!这蛊是你种的么?
容沛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最后竟然点了点头,抑扬顿挫地说:没错,是我种的,你放了她,我就把蛊给你。
撒谎!刘河雁闻言,像是被踩了痛脚似的,怨恨而尖利地喝了一声,瞳孔瞬间充血,完全成了两个血窟窿!一口牙也猛然变长,在月光下闪着森白的冷光,满头黑瀑布的发丝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眼看着一副要发狂的架势。
刘河雁紧紧扼住我的脖颈,长而锋利的指甲割破了我的喉咙,我感觉有血流了出来,滴在刘河雁的手上,那处的皮肤便发出次啦次啦的响声,不停地往外冒着黑烟,但刘河雁却像没有痛觉一般,丝毫不在意。
你这么紧张地要来救她,究竟是为她这个人,还是为了那枚蛊?刘河雁讽刺地问容沛,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她死,那就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看如何?
容沛没有答话,只是远远地看了看被刘河雁举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我。
我也一脸痛苦地看着他,因为喉咙被扼住,无法说话,所以只能摇着头示意他赶快走,但容沛不仅没有听我的话转身走开,反而坚定又坚决地朝刘河雁说道:好,你别伤她,我换!
刘河雁闻言,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似的,仰头发出了疯狂的大笑,继而一脸阴毒地看着容沛,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那你便过来受死吧!
容沛不慌不忙地缓步朝她走了过来,为了表示他没有反抗的意思,还大方地张开了双臂。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容沛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几乎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又怎么能教我不感动?然而,我越是感动,对容沛就越是愧疚——我何德何能,足以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置入陷阱,只为护我周全?
眼看着容沛离刘河雁越来越近,如果这个时候刘河雁出手打他,他别说躲了,恐怕根本连反应都来不及。想到这,我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为了不成为容沛的威胁,为了不拖容沛的后腿,我必须采取措施!
但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我的措施只能是幼稚而低级的,甚至根本对刘河雁构不成威胁,可就算如此,我也无法做到眼看容沛为了我受伤而束手无策。
所以,在我感觉到刘河雁要对容沛出手的时候,准备已久的我也猛然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刘河雁掐着我的鬼爪,咬着牙没轻没重地用她长而锋利在我手心狠狠一划,一瞬间,腥甜的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下一秒,我便将这只血流不止的手猛然捂在了刘河雁脸上!
一时间,刘河雁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脸上冒出无数的黑气,而她被我捂住的五官就像是渐渐溶解了一样,变成了粘腻液体,糊了我一手。
她痛苦地不住摆头,掐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容沛见状也是一惊,并没有料到我会忽然这样做,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敏捷地从袖口里抽出一打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符箓贴在了刘河雁的周身个大穴。
刘河雁瞬间像是被点穴了一般,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掐我的那只手自然也松了开来。我不受控制地往下栽,让箭步赶来的容沛接住了。
容沛甫一接住我,便将我往后一甩,背在了后背,继而转身便要往楼下跑,却让挡在楼梯口的53号拦住了去路。
我劝你,别找死!容沛语气不善地说着,这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被我带上来的法器,说话间便要将法器祭出。
然而53号却并没有要对我们展开攻势,仅仅是将手上一直拿着的布包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一愣,正在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身后又传来刘河雁愤怒又凄厉的吼叫,接着后心一凉,却是她又朝我们攻了过来!
容沛不得不将我放在地上,转身祭出法器,一面迎上刘河雁的攻势,一面朝我大声喊道:时间快来不及了,赶快把布包里的血衣烧掉!
刘河雁一听容沛要我烧血衣,立马便发出了一声嘶吼,想要朝我扑将过来,却被容沛紧紧缠住,脱不得身。
见到刘河雁焦急的模样,我知道这血衣一定非常重要,但这血衣越是重要,我此时就越是糟心——我也想烧,可是我没有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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