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喊声刚落,双方呐喊声大起,接着大地猛烈地摇晃起来,张辽几千骑兵如决堤的洪水向邓贤的队伍卷去,后面的步兵也快速跟进。\.QΒ5。//
张辽又象每次战斗一样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冲进了益州队伍中。四千骑兵就象一把钢刀插进污泥中一样毫无阻挡,一直从成都队伍阵型前面杀到了成都队伍阵型的后方,除了少数骑兵被成都兵的乱箭射中和间或有一些士兵被砍落下马以外,大部分骑兵都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几千骑兵杀到头后又分成左右两股反杀回来。
张辽的骑兵个个都是奋勇当先,因为他们看了益州的地形知道今后恐怕很难在益州再找到象现在这个地方一样适合骑兵大战的了,战功真是立一次少一次。
邓贤的一千多骑兵遇到这士气高昂的四千对手,只有应付的份,完全谈不上反击,只在对方落单的时候才能冲上去捡点便宜。倒是那近七千步兵在经过开始的一段慌乱后,慢慢地聚合起来微弱地抵抗着越杀越勇的张辽部队,毕竟他们很多士兵经过了与张鲁集团战斗的洗礼,多少还是有点战斗力的。
战场是血腥的,到处都是砍断的手臂、开膛破肚的躯干、破裂的头颅、遍地的鲜血。一个士兵仰头看了看镶嵌在脑门的那把已经无主的钢刀,咧了咧嘴,轻轻地坐了下去,屁股下坐着的也是半具尚温热的尸体。虽然自己的鲜血几乎盖住了双眼,但坐下来的他还是最后看了一眼头上那把丝毫不动的钢刀,身体一歪,这才彻底死去;
一个正在冲锋的士兵突然身体一震,连连退了三步,这才低头看清插在自己腹部的长箭,他嚎叫着扔下手里的一切,双手反抓着还在抖动的箭支,正要用力把它扯出来,但又有一箭插在他的额头上;
一个骑在马上的士兵欢叫着冲向敌方人群中,手里的钢刀狠狠地砍在一个转身逃跑的士兵背上,嚓的一声背部就被砍开,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骨头。兴奋的他正要拔刀,一把不知从哪里刺出来的利剑从他的左腰插进去从右腰伸了出来。身下的马还在前奔,他的尸体却重重地砸在刚才那个被他砍死的步兵身子上,他的头也正好埋在那血如泉涌的刀口上……
但双方的主将都明白,两支部队虽然人数相近,战斗虽然惨烈,但战斗的结局却是明白无误的。
果然战斗开始不到一个时辰,成都兵就开始出现大规模溃逃和投降的迹象。
邓贤立即命令部队撤退,同时自己首先带着家将亲兵脱离了战场朝巴郡奔去,一些跑得快但占了路的败兵就被他们或砍死或踩死了。
见主将逃跑,其他成都士兵立即丢下了其他人转身就逃,有的人甚至把手里的兵器也扔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到更前面去。
一时间呐喊又起,只是这呐喊声只有张辽的部队在喊了:
“成都兵败了!”
“邓贤逃跑了!”
“投降不杀!”
“追呀!”
“挡路者死!”
……
张辽舞起大刀一路追杀,身后几千骑兵紧紧相随,把邓贤的部队赶得漫山遍野都是。通往巴郡的大路上更是到处都是降兵、伤兵和尸体。无数的刀剑、旗帜、马匹、粮草、车辆……布满了整个大路和大路的两边。
张辽的部队一直追了近十里才收步。邓贤带出来的八千人马只剩下了四千来人逃回巴郡,其余的士兵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或者逃散。
张辽一边命人向刘嘉报捷,一边收容俘虏整理队伍,清理缴获的物质。
就在张辽部队获胜不久,兀突骨率领的五千水军和他们的舰队与吴兰率领的五千水军在巴郡大约十里之外的地方也相遇了。
跟甘宁学过水战的兀突骨立即命令自己的舰队立阵:斗舰靠前、楼船居中、艨艟夹杂其中。他准备以混合队形冲击吴兰水军,而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是吓呆了,见到兀突骨的船队的时候立即停止前进而相互靠拢,而当兀突骨命令全军冲锋的时候,他们转身就逃了。
这让一心想好好打一仗的兀突骨非常失望,只好命令速度快的斗舰、艨艟猛追。
就在有人怀疑对方是不是诱敌之计的时候,对方那些逃得慢的楼船竟然靠岸了,船上的士兵从船上跳上岸后向巴郡方向飞奔。甚至有人还放火烧自己的楼船……
对方这些反常的动作让兀突骨这个蛮将都小心翼翼起来,连忙下令船队停止前进,让楼船去缴获敌人放弃的楼船,让斗舰在前头警戒。
结果兀突骨几乎白捡了八艘楼船和几条斗舰,俘虏了五百多俘虏。通过审问俘虏,才知道巴郡守将杨怀刚才发来紧急命令,言邓贤已败,命令吴兰他们火速地、不顾一切地撤军,所以才出现了刚才奇怪的一幕。
听了俘虏的话,兀突骨后悔得连连跺脚,懊恼地说道:“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家伙胆子这么小了呢?要是命令斗舰不管不顾的猛追,那我们不还要多缴获好多战舰吗?”
不过他总的来说还是满意的,一边叫人修理、编排缴获的船只,一边命人给后面的刘嘉报捷。
刘嘉、徐庶听了接连而来的捷报相对一笑,两人都对将来的胜利更是充满了信心。
大军休息一晚后,刘嘉的水陆两路大军又开始向巴郡城前进了,不久刘嘉大军在离巴郡城五里的地方扎下了营寨,等待来日的交战。
现在巴郡城还剩下三万五千多守军,守城主将为益州名将杨怀。扎下营后的第二天,刘嘉、徐庶和几个将军自然又围着巴郡城看了又看,因为巴郡城地势较低,他们还爬到附近的山上远观城里面的情形,发现这杨怀倒是一个将才,城外虽然大军压境,但城里面还是有条不紊:城里的军队在要点驻扎着;百姓们在士兵的驱使下正在搬运守城物质;街道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骑兵在城里驰骋巡逻……。整个城里没有看见一个闲人。
越看,刘嘉等人的脸色越凝重。
在巴郡城的北边不远处,也就是江水边则驻扎了从兀突骨手里逃跑的吴兰水军,他们的营寨与城池互为犄角,相互呼应。
回营后,徐庶让人在士兵的护卫下架设钢井阑,同时让马谡命令士兵尽可能多地制造木井阑和投石机:这城可不那么好打呀!
据探马报告,整个巴郡三万多人又分为城里守军和水寨守军两部分。城里人马约二万八千人,城外水寨士兵约八千人。在巴郡城外的其他城镇还有一些零星部队,主要防守各城镇,但对刘嘉的大军威胁不大。
刚回到行军大帐,刘嘉笑着说道:“这真是自作自受,现在这个城池比以前加高了好多,护城河也拓宽了挖深了。如果当时嘉不担心别人逆江水进攻益州而让黄权去加固城池,恐怕这次攻城就不会这么困难。”
徐庶听了刘嘉的话也笑了,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谁想到太守有攻这个城的一天?哈哈……”
身边的鄂焕毫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我们不有钢井阑吗?在这里架上几台,先射他几个时辰,让他们士气一低我们再攻,保证黄将军和赵将军他们一样可以轻易攻破这个城池,拿下巴郡。”
其他几个将军和附近一些护兵也赞同地笑了起来
黄忠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哈哈,只要安装几台钢井阑,我们就等于凭空增加了几万兵力,这个城池最高最牢固,我们要拿下它也不难。”
将军中只有赵云没有笑,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或者说有点魂不守舍。见徐庶看着他,他才勉强地笑了一下,接着把眼光投放在自己脚前的地面上。
刘嘉说道:“哈哈,你们也太高看本太守和我们牂柯郡了。我们哪里拿得出几部钢井阑?这一部都是千辛万苦才制造出来的,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制造出来的吗?”
“钢,钢井阑当然是钢做的。”鄂焕马上回答道。
“不错!是钢,问题是就这么一台用掉了我们牂柯好多吨……用了我们牂柯郡五万多斤钢呢,五万斤啦!把我们家底都差不多用得差不多了。估计家里剩下的钢还够制造一二台的吧?我们一两钢就值五钱银子,你们算算我们能造多少钱出来?它几乎是用黄金堆出来的,这些钢够我们所有士兵用好长一段时间了。”刘嘉笑着对目瞪口呆的将军们说道。
兀突骨张大嘴巴说道:“乖乖,这么贵呀。兀某开始听孟大人说贵,以为只是几斤黄金的事呢。为什么不用铁而非得用钢呢?”
刘嘉道:“还不是为了轻便牢固些,要是用铁,重量还要增加,怎么搬得动?再说我们制造钢与制造铁的成本相差不是很大,能更牢固些何乐而不为呢?”
马谡则担心地说道:“别人会不会跟着我们仿造,他们虽然造不了我们这么大,但可以造小一点,人也不用上这么多,用铁也可以。”
刘嘉道:“太小了不稳,高度不够,意义不大。别人暂时是造不出来的,就算造出来他们也运不走。”
鄂焕连忙问道:“为什么别人造不出来,造出来也运不走?他们完全可以偷学我们的。”
刘嘉道:“偷学?我们重兵保护怎么偷?”
黄忠则摇着头说道:“这东西又没有多少复杂的东西,看几眼就可以了,用不着偷学。”
刘嘉笑着道:“哈哈,那就看谁先仿造出来吧。”
这个钢井阑看似简单,实际上制造起来非常复杂,首先是要制造螺母螺栓,制造不出螺母螺栓的话这些笨重的部件就联结不牢,几吨用的大家伙用绳子绑是很难想象的。那么钢井阑就只能在家整体铸造。真要是整体铸造这个东西,几万斤重的家伙用什么来搬它?搬过去后怎么把它扶起来又怎么把它推到城墙下?那时候只有两轮马车,载重量都不大,几万斤重的东西体积又大,靠人扛马拖更不现实。而且还有滑轮、钢板在现在这时代制造它们都是不容易的事。说实在的如果有这么多钢、铁,还不如用来打造一些兵器多招一些士兵更有用。
刘嘉待大家坐好,等护兵拿出地图后对徐庶说道:“元直,嘉认为这巴郡城还真难一时攻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徐庶点点头说道:“是呀,我们现在除了防守枳县和保护粮草运输的人马以外,还有四万八千士兵,虽然比守军三万六要多,但在短时间内攻破这个城池确实有些困难。庶一下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主公自己的意见呢?是稳打稳扎得实惠还是一鼓作气攻下城快速前进?”
刘嘉摇了摇头道:“问题是一鼓作气也很难攻得下来呀。依嘉看还是稳妥为好,我们现在最急的事无非是担心张任将军,但他手里有六万精兵,而且葭萌光被他经营多年,粮草储备充足。张鲁最怎么努力也不是一天二天能攻下的,只要他们坚守不出城,坚持二三月都不是难事。再说张任将军对我们什么态度还不知道,是听从本太守的命令还是听从成都的命令甚至另起灶炉都还很难说。直到现在我们派出联络的人还没有传来音信,如果我们不计伤亡地跑过去,让人冷不防地给我们一下子,那我们就欲哭无泪了。嘉认为还是先顾自己的部队要紧。”
见众人点头,刘嘉又问道:“如果是稳打稳扎,我们怎么办好呢?先围起来,让我们第二台钢井阑到了后再进攻吗?”
徐庶道:“欲擒故纵!既然我们一时半会攻不下这个巴郡城,那我们干脆先放下它,不攻!”
马谡连忙问道:“放下它,不理他们继续前进?他们三万多人守在这里我们怎么放?我们只要前进他们不敢打我们的主力部队,但断我们的粮道问题不大吧?毕竟杨怀也算是益州名将。”
几个将军也都不解地看着徐庶,兀突骨说道:“以前我们每次以少胜多都敢打,现在兵比他们多了怎么反而不敢攻了呢?以兀某看,攻他娘的。”
鄂焕马上附和道:“就是,怕啥?”
徐庶道:“我们不是绕开它而前进。我们是留下一部分兵力后,派几个将军把我们身后、身边,特别是江水南面的几个郡给占了。现在这些郡都没有多少兵防守,只要占领了这些没有兵的郡,我们就拥了益州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面积,之后逐步孤立巴郡。待涪陵郡、巴郡、江阳郡、犍为郡取在我们手里,这巴郡也自然是我们掌中之物了。”
徐庶解释道:“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没有必要攻坚,只需派黄将军、赵将军中一人监视他们就行。只要他们敢于出城攻击我们的部队,黄将军或赵将军能打过他们就打打不过就拖,我们其他部队很快就可以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再说把这三万多人困在巴郡也有利于我们将来攻占成都。成都现在只有二万多守军,就是临时抓壮年男子充军也增加不了多少,那些临时补充的人是无法跟这里的精兵相提并论的。总之,这么做的风险很小,不论张鲁、杜季、张任他们怎么样,我们都可以逐步把益州取到手。但缺点是速度慢时间长,张任将军一旦被张鲁攻破,我们将来除了要消灭成都的杜季外还有深入益州腹地的张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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