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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题外交代

        ——甲申之变前夕,大臣田弘遇在江南遍选美女。选来选取,挑中了陈圆圆。

        那时候,她的名声太大了。人人说她,“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田大人因此想法设法地要得到她。最终他凭借着权势和财富把她带回了府学胡同的深宅大院。他把陈圆圆送给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正被天灾人祸折磨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美人,直接拒收礼物。《圆圆曲》里唱得“夺归永巷闭良家,教就新声倾坐客”,大概描述的就是这场景。至于坐客,自然就是年轻才俊吴三桂了……田据说,酒席上,他一眼看中陈圆圆。田大人本来就是为了依靠他这棵大树,才攒的这次饭局,大方地把美女打包送了出去。

        两人在一起不久,吴三桂就出了京城,继续驻兵守关。

        李自成攻下北京后,第一时间围守吴家宅邸,关押了吴三桂的父母、妻儿。

        他的手下刘宗敏,是个不长脑子的人,混乱中私自把圆圆据为己有——恰巧在府学胡同的田家老宅子里。

        吴三桂正在山海关驻守。李自成和清朝的摄政王多尔衮都在竭力劝降。

        这时,探子从京师到了军营。吴三桂先问,“吴家人还好?”探子摇头,说“不好”,“宅子已经被李自成占了。”吴三桂不担心,说,“不妨,等我回去,他就还了。”?爸爸吴襄,探子摇头,也说不好,“正被李自成关押着。”?“也不妨,等我回去,也就放了。”又问,“圆圆夫人呢?”

        探子不答。吴三桂拍案而起,目眦尽裂。“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立于世上!请兵入关,把李自成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李自成一怒之下,杀了吴家三十八口,烧光整个北京城。带着金银财宝就出了北京城。

        至于陈圆圆……

        吴三桂打了胜仗,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她。她是一个人骑着马回到他面前的。

        “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

        王爷做了清朝的平西亲王,封在云南。

        这个故事就更加为天下所知了:

        教曲伎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

        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多少年来,人们津津乐道的事,就是这样。

        于是想象固定成历史,就如同始皇薨逝后赵高和胡亥推心置腹的密谈,鸿门宴外刘邦和张良如厕的危机公关一样,成为无人确定,却深信不疑的历史。

        或者性质根本就不一样。

        后者是历史和文学多么伟大的丰收啊。那是太史公合理的演绎和推想,是比真实更加真实的艺术还原。而前者呢,一涉及到男女关系,没点不堪,没点恶意,那还能是民间历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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