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所的膳房人口大都在这边,十阿哥便理直气壮的过来蹭晚点。
同九阿哥相比,十阿哥简直是个小乖乖,不仅懂事,而且嘴甜:“九嫂的菜单拟的好,今儿这几道菜九哥都动了筷子,蛋羹也吃了半碗……”
舒舒笑着听了,少不得嘱咐十阿哥一句:“十叔,今儿蜂蜜茶让你尝尝,明儿可就要换回大麦茶,那果茶更适合你九哥喝……”
十阿哥想着蜂蜜红豆茶的香甜,舍不得:“蜂蜜与红豆是养身的?里面放了药材,没吃出来呀,这寻常人吃了有什么不好……”
“没有加药材,蜂蜜同红豆都性平,红豆健脾补血,蜂蜜促进消化……你九哥脾胃弱,多吃几口就难受了,这个茶说白了,就是消食儿的……十叔跟着喝了,怕是下晌早早就饿了……”
舒舒仔细解释着。
十阿哥忙不迭点头:“还真是饿得快!我还当晚中午吃少,下晌不到申正就觉得饿……”
九阿哥在旁,也明白为什么中午吃的多,下午并没有难受的缘故。
“那蒸蛋呢?好好的放什么**?还放了糖……”
九阿哥带了几分不乐意。
皇子分例没有鸡蛋,因此九阿哥与十阿哥一样,都比较喜欢吃鸡蛋.
舒舒也吩咐厨房换了花样的做,每天都有一道鸡蛋的菜。
当着十阿哥的面,舒舒好声好气的解释着:“牛乳最是滋补,爷又不喜它的腥膻,奶茶也不乐意喝,我就想到这个,看着像是鸡蛋羹,实际上是奶。放的也不是糖,而是酒酿,都是滋补的……要是爷不爱吃甜口的,回头叫他们去了这个……”
九阿哥轻哼道:“不用去了,爷没那么挑嘴……”
十阿哥眼巴巴的看着舒舒:“九嫂,这个蒸蛋我能接着吃么?我也长身体,不怕补……”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瘦巴巴的样,实不说出让他忌口的话。
舒舒点头:“自是能的……真要说起来,这个冰镇了更好吃……已经吩咐厨房给十叔专门留了,镇着呢……”
十阿哥立时眉开眼笑。
小椿在旁,少不得轻声提醒着:“福晋,三所格格……”
舒舒也想起这个,轻咳了一声:“十叔,郭络罗格格那边,要不要送膳食过去?”
之前她还当十阿哥是孩子,眼下有些无法直视。
这不是孩子,已经收用了格格,算是成人。
皇子膳房不会只有一个灶,可三所掌厨的人都来二所,十阿哥每日分例也到这边。
三所即便还有灶,可按照郭络罗格格的分例,没有十阿哥的贴补,不是跟宫女吃的一样?
要说三所也开了先河,那就是十阿哥身边就赐了一个格格,也是内务府秀女。
虽说姓郭络罗氏,可与八福晋那个正蓝旗郭络罗氏与宜妃娘家早先所在的镶黄旗包衣都不沾边,是正黄旗包衣。
或许是看在端顺太妃的颜面,给还没进门的十福晋恩宠,旁人都是婚前两个格格,只有这边一个。
端顺太妃出身蒙古阿霸亥,未来十福晋就是她的侄孙女。
可是……
要是舒舒来说,两个格格反而比一个好些。
幸好十阿哥的婚期就是明年初,也就剩下半年的时间,要不然这边夫妾过上几年,还有嫡妻什么事儿?
十阿哥立时摇头:“不用不用,那边什么也不缺……真要馋了想吃什么,打发人御膳房叫些就是……”
舒舒点点头,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照看小叔子,挑不出不是;这连小叔子的妾都照看,等十福晋进门不乐意,自己岂不是冤枉?
因有十阿哥在,晚点舒舒就与九阿哥分开用的。
九阿哥与十阿哥在前院书房摆膳桌,舒舒自己在正院用了。
厨房预备了甜酒酿,舒舒想了想着两天事情,就吩咐小棠:“将那坛子酒酿送过去,就说我说的,让十爷尝尝……”
小棠去了,带人送了酒酿过去。
果然如舒舒所料,十阿哥喝了一碗,就放不下了,拉着九阿哥将剩下的大半坛子都喝了个精光。
饶是酒酿度数低,喝了这么多也上头。
等到天色擦黑,九阿哥被何玉柱、姚子孝扶回正房时,眼神就带了迷离。
何玉柱扶着九阿哥去更衣,舒舒望向姚子孝:“爷用的如何?晚点吃了多少?”
姚子孝躬身道:“爷吃了两个包子,一块香葱饼……几样小菜,除了蒸倭瓜只动了一筷子,其他几样都吃了几筷子……”
舒舒记在心中。
九阿哥的饮食,既要增重,也要养胃,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与减肥食谱对着来就是。
少食多餐,营养均衡些,他这个年纪调整起来应该不难。
不过舒舒也是摸索着来,毕竟都是头一回。
等到九阿哥梳洗完毕,进了次间,摆摆手打发何玉柱、姚子孝出去,就在炕边坐下:“中午岳父进宫了……应该是吓到了……还说要接你回家住‘对月’……爷想着也不是外人,就将实情说了,省的岳父岳母在家惦记你……”
舒舒听了,很是动容,望向九阿哥:“爷……其实不必如此……”
男人都有自尊心,尤其是中二的小男人,自尊心格外强。
这样对人说起自己的不足,实在难得。
九阿哥嘴硬道:“实在是汗阿玛想多了,就算不瞒着又如何?难道还有人到爷面前说嘴?”
舒舒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皇上慈父心肠,咱们领了恩典就是,我这里既然家里晓得底细,就更无所谓旁人如何猜测。”
实际上康熙此举,不仅是遮掩九阿哥身体有瑕,还留了一个后手。
那就是要是两人子嗣顺利还好,要是不顺利,这个黑锅肯定还是要舒舒继续背着。
舒舒心中明镜的,却是心甘情愿。
八旗选秀三年一次,有了这个,总不会因她“无子”就赐下个侧福晋。
舒舒站起来,揉着九阿哥太阳穴:“爷也是,没个节制,就算不醉人,肚子里也涨得慌……”
九阿哥抱怨道:“还不是老十,见了好的就没够……大半坛子,全都喝了,明儿蒸奶放不了这个了……”说到最后,话音带了几分委屈。
“那就先换个食方,过几日新酒酿好了再吃这个……”
舒舒很是宽容。
九阿哥想起十阿哥想要讨食方之事,好奇道:“你弄这么多新吃食,就没想到做酒楼?”
这十来天时间,舒舒虽没有亲自下过厨房,可是每次里抄抄写写的,想了好多新菜谱叫膳房的人试做。
九阿哥白天虽不在,也不是一无所知。
要知道衣食住行,人人离不得。
这几样买卖也是最稳妥,虽不至于暴富,可也是细水长流的营生。
舒舒道:“怎么没想过,正想着跟爷合伙……”
九阿哥不由转过头来:“不会还打算哄爷吧?什么你一半,爷一半的,就是嘴上说说,银子却只你一个人收着……”
舒舒瞥了他一眼:“爷眼中,我就是那贪财的?”
九阿哥仔细想了想的:“这个,还行吧……不是小气人……”
“我不是收着爷的一个铺子两个小庄?咱们外头没有人手,茶叶的事情就算安排人出去云南,这往返也大半年功夫……原想着那个铺子空着就空着,赁给原来的租户继续用就是,结果对方要退租了……昨天回门见了我奶嬷嬷,听她提了此事,我就想着那铺子做什么……五间上下两层的旺铺,只做茶庄的话太过浪费……要是爷觉得好,咱们就开酒楼……”
舒舒回道。
九阿哥看了她两眼,疑惑道:“这些新菜单你早就晓得,怎么之前没想着开酒楼?”
不说别的,就说她早先从桂丹手中截买的布庄,也在鼓楼大街,位置不错,可听说叫人改了成衣铺子。
这京城的成衣铺子多了,可要是弄出一间经常推陈出新的酒楼,那买卖指定错不了。
舒舒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胆小,到底是入口的东西,市井中人也乱,遇到心黑的容易做手脚,到时候给阿玛、额涅惹麻烦……”说到这里,来了精神,含笑看着九阿哥:“有了爷,就再没有什么怕的……”
九阿哥挑着眉,压着脸上的得意:“原来你还有怕的!?还当你多大胆子,衙门都敢去,跟爷都掰扯来掰扯去,倒怕几个地痞流氓……”
舒舒笑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当时应了桂丹的告状,也是想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道理总是说得通的……”
“哼!不过是底气足!不说别人,只说岳父、岳母将你当成命根子那架势,还真的能容伱在外头受欺负?”
九阿哥说着,口气就带了酸。
父母宠爱儿女,不是应当的?
可是他打小却没有被偏爱过。
汗阿玛那边不用说了,儿子那么多,自己非嫡非长的,什么也靠不上,不受宠也正常。
娘娘这里……
因顾忌到养在太后娘娘身边的五哥,并不敢表现出养在翊坤宫的两个儿子有什么偏爱。
不只对自己,对幼弟十一也是如此。
十一……
九阿哥立时站了起来,原本还带着微醺,却是惊吓之下,一下子清醒了。
舒舒见他露出惊骇之色,吓了一跳:“爷怎么了?”
“十一弟……这些奴才敢害你,会不会也有人害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九阿哥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十一病殇时,已经十二岁,又不是几岁的小阿哥,怎么一场风寒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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