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曼脸上的神色又倔强又哀愁，像一朵迎着寒风摇曳的清冷小白花，她知道这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模样。

        王光明定睛看了看这个有些姿色的女知青，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他打断何曼曼的话，语气凛然，“同志，你不要这样想，你背井离乡是为了建设国家，你一个女同志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这是多少男人都比不上的，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王光明第一个不同意。”

        王光明的反应在何曼曼的意料之中，她羞涩地低了低头，“原来你姓王。王同志，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只是为我们的国家尽一份该尽的力，祖国把我培养成一名高中生，我应该找到适合我的岗位发光发热，只是……”

        “只是什么？”王光明适时发问，十分配合。

        何曼曼微微睁大眼睛，斟字酌句，“只是当时下乡时满怀希望，觉得自己可以去农村建设国家，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知识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但没想到……”

        何曼曼不敢把话说完，万一让人抓住小辫子就麻烦了。

        但她刚刚停顿，王光明就笑了起来，这一笑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原本就凸的龅牙又凸了几分，看上去更丑了。

        何曼曼：“……”

        何曼曼第一次发现，自己挺看脸的，这个王光明实在太丑了，她有些哄不下去。

        而王光明的想法却正相反，他对何曼曼更有兴趣了，他没想到这个何曼曼这么上道，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恨不得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来。

        不过这样也好，何曼曼要是跟沈新丽一样是个难啃的骨头，他还得费些劲呢。

        王光明故作沉思状，“同志，你说的情况确实属实，很多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在农村确实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其实你们更加应该在学校里，在工厂里，在机关单位里，只有在这些地方，你们所学的知识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

        何曼曼眼睛亮了亮，觉得王光明虽然丑，却挺明白道理。

        她一个知识青年，寒窗苦读了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留在农村种地的，她要去王光明说的这些地方工作，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她。

        何曼曼的反应王光明看在眼里，他继续说道：“可惜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公社副主任，明白道理，却无能为力。”

        原以为王光明会提出什么有用的办法，结果只来了一句无能为力，何曼曼觉得十分失望，连带着表情都失落起来。

        “如果连你这样的干部都无能为力，那我们还有什么指望？我就是想为国家多做点贡献，我就是想自己所学的知识有用武之地，难道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吗？”

        王光明脸上闪过讥笑，理由找得挺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不想干农活吗？

        他向何曼曼靠近两步，恨不得贴在她耳边说话，“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虽然不能给所有人机会，但是同志你既然这么想让自己发挥更大的价值，我这边正好有个机会。”

        何曼曼原本还有点抗拒王光明的靠近，但听到“机会”两个字，她马上就不抗拒了，连王光明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也没反应。

        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兴奋，“王副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机会？”

        王光明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何曼曼身上流连起来，要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他的手可能都已经放在何曼曼的身上了。

        但何曼曼的注意点都在王光明所说的机会上，根本没注意这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多猥琐。

        “公社最近准备招个办事员，”王光明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负责记录会议内容和整理档案资料，需要高中文化，你正好合适，但这样的机会难得，其他人也有关系户，你要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得跟我详谈一下。”

        王光明特意加重了详谈两个字，同时视线在何曼曼的胸前停留了几眼。

        听到能有机会去公社当办事员，何曼曼喜出望外，几乎想立刻答应跟王光明详谈一下。

        这么难得的机会，肯定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她得早点做准备。

        但她刚想同意，眼睛就瞥到了正朝供销社走来的郭志胜。

        郭志胜手里拿着一杯酸梅汁，再过个马路就能到供销社门口了。

        何曼曼眼睛转了转，公社招办事员这么好的机会，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坚决不能让郭志胜知道，这人确实对她不错，但是关系到自己前途的事，何曼曼不想赌，万一郭志胜跟自己竞争呢？

        何曼曼赶紧向王光明的方向靠了靠，轻声说道：“王副主任，我现在不太方便，等过几天我去公社找你，到时候我们再详谈，你看行吗？”

        王光明脸上划过一丝不满，他不知道何曼曼今天是真的不方便，还是在推脱，不过他也不太在乎，只要何曼曼有企图，就一定会上钩。

        “行，”王光明答应地很干脆，但神态却十足地轻佻暧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公社你知道在哪里，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

        郭志胜端着酸梅汁小心翼翼地往供销社走，他身上的钱不多，只舍得买一杯给何曼曼喝，而他自己只在买酸梅汁的时候，找店家要了一碗凉水解渴。

        他知道何曼曼整个上午都在故意冷落他，但他无所谓。

        他一直就喜欢何曼曼，只要能把何曼曼圈在自己身边，哪怕何曼曼怨恨他，他也认了。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为何曼曼付出了太多，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快到供销社时，郭志胜迫不及待地用眼神寻找何曼曼，没想到这一找，就看到何曼曼跟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两人近得都快黏在了一起。

        郭志胜一阵怒气涌上心头。

        他知道何曼曼不安分，所以才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但没想到自己跟得这么紧，转眼之间何曼曼还是能找到机会勾引别的男人。

        既然何曼曼这么缺男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郭志胜看了看手里的酸梅汁，嘴角慢慢勾起，笑得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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