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学生座无虚席，

        唯独牧童靠墙抹泪。

        被人羞辱已经够了，还精神上受到打击，杨柳一直在挺着腰杆。她坚强学习精神，全班同学没办法理解，也就是说全班31位同学，只有杨柳一个人做得到。

        在当时清朝年间，省城女子学堂中学部规定，每年招30名十至十二岁的女生，读六年毕业，共六个班，全校180名女生。

        省城朝廷官员也多，此外还云集了商贾大佬，他们的小千金的教育就是送到女子学堂。该校讲师有留洋回国人士、省府顶级高学历讲师。通过这些人教育传授，培养六年后，让她们直接走上社会上层任职，完全脱离乡土气息。

        按常理推断，按照杨家目前在省城的生活水平，第一年都没有钱交满，那么漫长的六年才毕业，去哪里拿这么多银子？

        昨天袁校董不打欠条，不发书本，她是有原因的。校方是量你杨家念不下去，坚持不了高昂的培养费。所以杨柳的名额早已经被人拿走了，也可以说被有钱人买去了。

        招收三十名满了，也就是说全班三十把课桌椅已经座无虚席了。没有你杨柳的份，你这么执着要来读，只能当旁听生。

        早上，杨柳跨进校门走了几步，转过身子，向二哥深深弯腰鞠躬说道：“谢谢二哥，你回家吧，路上慢点走……”

        杨柳的思维年龄毕竟只有10岁，她比不过13岁的二哥思考周全。她认为跨进这所学校就能够顺理成章地在长大后就有工作安排了，不要在他人面前低三下四了。

        杨柳怀着喜悦的心情走进校门，就往课堂部的楼层里面找新生班级。一进教室，杨柳就向先生跪拜磕头，施完学生礼后，才站起身问道：“尊敬的先生，小学生座位在哪？”

        新班一年级老师叫廖中惠，女先生很严肃地应道：“都坐满了，你到最后站着，站累了可以靠墙。”

        杨柳听到这话，心里很难受，无比的难受。她也感到这是非常丢脸的事，她也想一度冲出去，冲出教室不念这个书了，不上这个课了。

        但她忍着自己的脾气，忍着自己的性子。妈妈说过：“忍着性子，忍住冲动，一切都会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你才发现所有的事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什么可笑，原来你的自卑是自己造成的。”

        杨柳想起妈妈这段话，心情平静了许多。她遵照老师的指示，就退到教室后面的墙角站着，当她转过身子抬起头来，不得不服从，听从廖先生讲课。

        新班同学虽然并不陌生，个个认得，都是去年从三个月培训班考上的同学们，但总有个别同学，对杨柳今年的座位安排感到好奇。他们很不理解地时不时转过头来瞅一下，这让杨柳和同学们四目相视时，总感觉在班上低人一等。

        早晨上三节课，每节课下课十分钟。杨柳由于站得疲劳，干脆就坐在地上，脸朝土墙靠着稍微休息一下，直到打铜钟声响，她就又立马站起来听课。

        中午放学了，同学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往食堂走去就餐。这时去年的好同学潘竹叶走到杨柳跟前说:“杨柳同学，走，你刚来不懂得去，我带你到餐厅吃饭去!”

        杨柳不好意思解释她的学费没有交满一年，自己只是新班上的一名寄读生，故羞涩地回答：“谢谢，你们先去吧，我不饿。”

        由于来得太匆忙，她竟然忘带饭，中午大家去餐厅，杨柳才想起校董说的“午餐，你没有”!

        此时她才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校董说：“你属于寄读生。”

        她站了一个上午，早晨来只喝了点米汤，因背上被守门员棍棒打伤还没有痊愈，又没有吃中午饭，此时此刻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午，她还坚持站了一节课，实在身体顶不住了，只能背靠墙慢慢地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表情非常痛苦……

        终于熬到了四点，晚钟声响起，可以放学回家了，二哥杨浩提前来校门口等妹妹了……

        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妈妈温和地问“学了多少？”

        杨柳疲惫地回答母亲：“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李可娥心想，至女儿懂事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应话过，对学习上从来是认认真真的，从来没有听说女儿会在课堂上不专心听先生讲课。作为母亲，也不好过于去批评她，等事过后，女儿自然会讲出其中原委的。

        李可娥心中明白：“等吧！耐心地等吧！女儿一定会说出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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