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还没下班,罗亚琼就已经提早走了,开车去了上海。然而在家不过只待了一天,罗亚琼便急急忙忙又要往无城赶了。而急急忙忙往回赶的原因,居然是起因于老公不经意间透露的一个消息。
几乎每次都一样,回家带回来的,都是一大包来不及洗的脏衣服。只不过这次还带回了无城的特产,美味的红烧鸡爪,还有千张包子。可以想象得到,一会儿当儿子回家,看到这一大堆美味,会引来儿子一阵雀跃的情形。当然也有条件,一星期前就已经和儿子说好的。一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儿子的考卷和作业本,如果达不到要求,便要取消品尝美味鸡爪的资格。不过她并不担心。这短时间里,儿子倒也争气,虽然平时父母都不在家,也没人监督他完成作业。这学期在班级里的排名,反而上升到前五名之内。
让罗亚琼最觉得意外的,是回家上楼进家门的那一刻,刚按响门铃,开门迎接她的,居然是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家,连过年都是在北方度过的老公程冬。
门刚被关上,刚接过罗亚琼身上背着的鼓鼓囊囊的大包,长相憨厚的老公便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罗亚琼霎时脸涨得通红,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她急忙挣脱出来,你干嘛,妈在呢。老公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妈出去买菜去了。
被老公抱住的那一瞬间,有个男人,突然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不觉间,让她有有一丝丝的尴尬。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老公温暖有力的拥抱,就像滚滚而来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毕竟老公才是她的真爱。
在罗亚琼的记忆中,这种二人世界的温馨,似乎已经十分淡漠。然而激情一旦被唤醒,便会立刻像火山岩浆一般喷发出来,紧紧搂着老公的脖子,双脚悬空,吊在老公身上,用力亲吻着老公长满胡茬的脸庞,连胡茬的刺痛似乎都成了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老公将她拦腰抱起走进卧室,俩人一起倒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
许久,罗亚琼偎依在老公的怀里,似乎这才想起来问道,哎,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突然回来了?
老公抚摸着罗亚琼温顺柔软的身体说,总公司要组织去欧洲考察,先回来培训一个星期。罗亚琼有些调皮地拔掉了老公壮硕的胸肌上的一根胸毛,笑道,你们领导总算是开恩了,怎么会突然想到给你一趟美差?程冬嘿嘿地憨笑着,并不回答。他又关心地问道,你那儿怎么样了啊?罗亚琼自信地说道,还好啊,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了。慢慢地,我也有点开始找到当总经理的感觉了。程锋说,是么,我可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业务型干部,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真是有点难为你了。罗亚琼有点不服气地说,别门缝里看人好不好?你倒是行,干了这么多年,不也还是个小小的科长吗?看到老公有点不悦的神色,罗亚琼又赶紧讨好地说,主要是这几个月来,一方面熟悉了情况,更重要的是手里抓了几个大客户,所以也就有了底气。说起来,这头一份功劳,还真得算在我老公的头上,谢谢你啊!说着罗亚琼破天荒地主动亲了一下老公的脸庞。程冬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哎,干嘛要谢我?罗亚琼笑着说,假如不是你帮我介绍,怎么会这么顺利就开发了伊戈尔这个大客户啊?
程冬这才恍然大悟,不在意地笑笑道,这有什么呀。假如不是我这边刚巧有这层关系,你肯定也能找到别的路径。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不过既然说到了伊戈尔光伏,最近有些情况你了解吗?罗亚琼那根敏感的职业神经又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撑起身体紧盯着老公,什么情况,我跟他们一直都合作正常啊?程冬说,说实话我们公司和伊戈尔有业务关系的,其实是另外一个部门。所以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好像伊戈尔在北方的业务要全面收缩,所以供货合同只签到了四月底。说是要全面转向海外市场。罗亚琼说,是啊,他们的出口业务量一直在增长,我这边现在每个月出口的集装箱都已经有二百多个了。程冬摇摇头说,表面上看好像是这样。但是你知道吗,我在的那个城市,有一家钢铁厂最近倒闭了。欠了银行贷款两个多亿,你知道是谁给这家钢铁厂做的担保吗?就是伊戈尔。
这下真的轮到罗亚琼张口结舌了。程冬又说,而且我对光伏产品还是有些了解的。没错,前几年出口欧洲的势头是很旺,但是以前的旺销,是因为有些中欧国家一直鼓励进口,政府对于经销商发放进口补贴。可是从去年底开始,这种奖励政策已经在逐步取消。而要开发新兴市场,也不是能够立竿见影的事。你瞧着吧,用不了多久,国内一窝蜂起来的那些光伏企业,前景都不会被看好。说要加大对于欧洲市场的开发力度,会不会又是虚晃一枪呢?当然,这里的关键,还是在于企业是否处于经营安全地带。你想想,假如说资金链出了问题,什么市场,什么产品销售,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句空话?
看到罗亚琼沉默不语,程冬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伊戈尔的老板也是上海人?罗亚琼说,是啊,我见过。是老早的上海知青去插队的,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打过几次交道,感觉确实不是一般的精明能干。程冬说,一个上海知青,能在那种地方,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不简单。我听同事说,这个人确实很有一套。他把儿子送去英国读书,太太去陪读。他自己拿的是美国绿卡。也就是说,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情况发生,他随时都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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