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列知道自己黑化了。有股子抑制不住的杀心，好在肉体凡胎不是不死不灭，让那股毁灭的思想转成潜藏的暴虐。

    没有谁是全白的，没有谁是无私的，没有谁是无辜的，没有谁是不逐利的，黑暗的房间里苏列喃喃自语。双眸好似带上了绿色。一股子暴虐在胸膛激荡。下床穿上鞋，推开房门出去，走到海边迎着海浪前行，手里出现一柄长刀，毫无章法的胡乱用尽全力劈砍海浪。

    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眼中的暴躁缓缓消散，大口呼吸着带着咸味的海风。

    “嘿嘿，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已死去多次，有什么是看不开的？算计我的死，要害我的死，我管你是谁？我管你如何有权势？他妈的都是第一次做人，老子不惯着你。狗日的世界。”

    湿漉漉的苏列回到房间，一顿发泄让他恢复冷静，开始琢磨还有什么隐患需要去除。好好自在的活着都不让，非要做人上人是吧？搜索记忆，好像有个关键人物，联络着多个家族，这人一出绝对会让多个家族之间相互猜疑。问题是这人行踪不定，刻意寻找必然暴露。知道是谁等待机会吧。

    不清楚那个让自己未来的一条线上锒铛入狱的家伙是谁，只有一个片段，一个黑影说了一句话：“你不该活着。”

    这语气这声调，有种莫名的熟悉或者说听过。暂时无法确认先牢牢记住。

    等程颖上学就休探亲假，回去解决另外一个隐患。说不定会找到那个人，又把所有认识的人过了一遍，没有相同的。过去未来都没有这个人的身形记忆，是谁那？

    阳光，沙滩，大海，美丽的景色。一群人带着行李回返。

    躺在卧铺上的苏列还在做着心理建设，亲手做掉爱人的事情让他很难受，一直在解剖自己的内心，去除各种迷障，当意识放进鬼域里，看着消失了的两具尸体，突然就放愣住了。虽然有情障却知道无恶之人不会化掉，李家之人必然做过恶，冬梅怎么化掉了？意识在空间里寻找他记得有一只鬼爱收集记忆，可以查找收进来的残存记忆。

    找到冬梅的碎片，一点点查找。苏列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砰的一声头撞在上铺底下，捂着头又躺下，嘴里对上面的人说着对不起。原因是做了一个短暂的噩梦。

    惊吓堪比苏列第一次，冬梅上学期间有个女同学学姐，样子酷似丽娟。杀人割喉，绑上石头沉入学校湖里。依旧没事人一样上学。

    学姐失踪，学校找了很长时间，也许是心里的魔怪一旦释放便不再顾及很多，几个月前，和同学郊游，一与苏列几分像的男生失足从山上跌落，造成颈椎受损成为活死人。

    这个李家公子，在记忆里的打算也是不会有善终。看着一段段记忆，苏列得出一个结论，所有的根源都在自己身上，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不是女孩变坏了。而是自己的乱情让女孩没法接受，如果是女孩自己找到心仪的男人，而男友还爱着自己，那就是另外一种变化。而男友还有其他女人共同分享，那就会转变成恨，自我毁灭的恨。

    苏列同时有冬梅和丽娟，妄想自己左拥右抱，何不知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极端起来谁都劝不回来。

    关于生死的事情必须解决，没有什么圣母心，或者释迦舍命饲虎。世间皆亡我独活，才是人性。头顶传来的阵痛告诉苏列，肉体凡胎终是一命，不要管世间善恶，过去未来当下，只要有能力就要把所有已知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恶人自有恶人的活法，善十年而疾，恶百年不死。潜意识里自己就是一个恶人，要不空间里一堆武器用来做什么？看着玩？不管是操弄命运的无上者，还是人间执棋人。

    昏昏沉沉睡去，被同事叫醒，头顶已经不痛，触摸拍打均无问题。好了。

    家中坐，看着程颖在学习。有种庆幸没有破了程颖的身，虽然每天在一起，自己莫名其妙的没有突破底线。这很好，不要为了下半生就失去思考的能力，得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是否有隐患。

    再有几天就要送程颖去上学了，那时候请探亲假还是可以的，也可以悄悄完成所需活动。苏列不再怀疑碎片是假的，冬梅的事情已经告诉他，他得到了未来的时间碎片，都是真实的。

    吃下手里的葡萄，和在宿舍楼下的程颖抱一下告别离开。已经告知程颖自己要出差，休息的时候可以自己回家。

    假期已经请下来了，明天出发。靠在沙发上整理鬼域里的武器装备，有很多垃圾需要处理掉，回去在戈壁上挖个坑埋了吧。

    工作间里用坩埚融了首饰，倒在模具里铸成一只展翅的鹰。细碎的宝石和坩埚碎片都收起来，找个地方扔掉。

    收拾好行李，背上背包离开家。带着风雨和黑色的杀机。

    机场里依旧没有多少人，市区里买了一个帽子戴上，流利的语言没有交流障碍。来到小房子处，退一下锁着，打开门进入。应该是很久没人进来过了，尘土灰尘不少。被褥和私人物品都不在，只有一些苏列放在这边的衣服。自己睡的被褥也不在了。

    苏列带走了所有自己的物品，仔细转一圈，除了回忆房子里已经没有了两个人任何的物品，包括使用过的餐具厨具，苏列也选择带走。用清洁工具进行了彻底清理，不留下任何自迹的痕迹。

    去了姑姥爷家里看望了老两口，租车直奔农场而去。舅舅一家高兴的接待了他，舅舅带着他去了已经盖好的房子，这才是自己的家，一个没有纷乱没有危险的家。虽然有点尘土，可是这个家让自己安心。从舅舅那里借了一台卡车，说是去拉回来自己的家当，正式入住新家。还有带过来的礼物也得拿回来。远远的开出去，装上锅碗瓢盆，新的被褥，去市里买了调料和米面。晚饭之前回到自己的家，舅舅已经和邻居帮他打扫好了，所有物品搬下车，苏列去还了车，家中已经摆开宴席庆祝新家主人入住。

    幸亏苏列开车去的。带回来大量酒水和肉类蔬菜水果。农场里有，还是别占便宜了。一场聚会，苏列很高兴，这才是家和邻居的相处方式，睡得也很香甜。不好的是已经有了一些定义为坏人的家伙到处搞破坏。

    和舅舅说一下，准备去市里找车去戈壁看一下。然后背着背包出发了。丽娟的学校苏列远远的看到了她和他，与碎片里相同，但是不知道他的背景，两人很恩爱，已经在两边学校中间修筑了爱巢，租了一间房子同住。

    还是同样的处理，放上窃听器，近处也租住一个月，每天也不出门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涉及到他的很少，只有廖廖几句，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意欲何为。

    一天天过去，第四天休息日，两个人发生了一点矛盾，房子是丽娟租的。男生是南边的，矛盾原因是男生家里钱汇过来不及时，让丽娟先跟家里说弄点钱顶上，然后钱到了就可以补上，丽娟说好像怀孕了。让男孩想办法。

    打掉是不现实的，钱丽娟有，但是不想打掉，然后两人开始商量如何生下孩子，如何养大，两个人最终计算一下，需要买个房子，还要有一大笔钱才能让两人适应有孩子的生活，钱从哪里来？苏列离开前给了一笔钱足够丽娟毕业，里面包括几年的学费。

    两人在一起一年多各种花销和消费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如果孩子需要养大成长，那就需要一大笔钱，这钱两家是不可能出的。愁眉苦脸的两人安静了很长时间，突然男孩说了一句。

    “小娟，你前男友是不是很有钱？他能不能帮你？”

    “不可能，他离开前已经给我留下足够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他问我我怎么回答？我怀了别人的孩子，然后我需要钱养大，你给我钱？”

    “不能是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就算是我现在找他，他很精明，一眼就会看穿。那个时候我花掉的钱怎么办？”

    “没办法了，就说你出事了，让他过来，学校里有很多试剂，迷晕他逼他出钱。他那么有钱肯定很惜命，只要有足够的钱我们就能养大孩子，还有他那么有钱，却把你扔下自己去找别的女人，这种人不配得到你的爱。小娟，一个不能跟你白头到老的男人不是好人。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这样不好吧，他有钱也是他自己赚的，真要伤了他不好。”丽娟有点意动，却不想。

    “小娟，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你想想，你在这里受苦，他在那边和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他早就忘掉你了，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省的祸害其他女孩。这事交给我，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让他过来。那么有钱拿出几十万我们和我们的孩子将来也有资金更好的养大，小娟，这种人不值得，我们的孩子需要这笔钱。”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电话号先给我，你慢慢想。”

    丽娟随意的报出电话号，苏列在那边咧嘴笑了。如果丽娟不说电话号，他有可能真的去帮一下，也是给自己一个最后的善良交代。

    老祖宗说的对，人心是最不值得考验的。

    收拾东西，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痕迹留下，距离两栋楼，不会有人怀疑到这里。

    下楼直奔两人的居所，等丽娟男友打电话，要是程颖在家可就不好了。你谋我财产谋我命，那么我反击没问题吧？

    楼道里等着，那个男友下楼去打电话。脖子一疼意识昏迷。苏烈扛着塞入车里，给他带上一个药粉的口罩，保持昏迷状态。

    苏列上楼，用钥匙打开门。里面的丽娟听到开门声，在卧室里说：“你回来了，这么快？他怎么说？”

    “他说你不该害他，要钱就说非要害命怎么可以？”苏列拿着一支麻醉枪瞄准射击。小屋里所有两人的物品全部拿走，给丽娟的首饰竟然只有不到一半了。这日子过得。

    房间里空荡荡的，就像是刚租下来的新房，扑街带上手套，好心的为房子擦拭打扫一下。开着车在夜色里前往戈壁。

    两天之后，渺无人烟的沟壑里。一堆火堆在黑夜里冒着浓烟，大量可燃物在火里化作飞灰。一块块木头添进去，加大火势。

    苏列在焚烧空间里堆积的垃圾，有太多的需要处理垃圾，同时在沟壑边缘挖了一个深坑。两人躺在深坑里昏睡，苏列没有想过要逼问什么，心中一片冰冷，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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