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立即起身。

    却没有身后人的速度快。

    那人捂上她的口鼻，手臂横在腰间。

    方休刚绷起肘部，耳畔虚虚一声，“是我。”

    她身体一僵，旋即垂手，“你吓死我了。”

    湿热的气息喷在手心。

    历文成松开她的脸颊，指腹轻擦过唇瓣，“方小姐警惕性还不错。”

    “少来。”方休向后捣他腹，硬邦邦的，推不动，“放开我。”

    历文成低头，摘下助听器，唇蹭她的耳垂，“抱一会儿。”

    方休挣扎，“不要，你有未婚妻了。”

    男人手臂收紧，她踉跄着跌回怀里。

    “没有。”

    “没了？”她惊讶。

    “嗯。”历文成在她发丝间沉沉呼吸，“外公看到新闻了，让二爷去谈。”

    历老爷子重视集团口碑，断不会让有过污点的人进门。

    只不过历文成还没收网。

    在外替慎舒照挡住调查组，在内替慎舒照挡住历明谦。

    做足情深意重的样子。

    这些就先不跟方小姐提了。

    “那些爆料，是你故意的吧？”方休撇开头，躲他。

    历文成低笑一声，“用得上我故意？欺负我的人，又没胆子承担，她咎由自取。”

    他很少当面肉麻。

    方休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我没说你。”

    她回头。

    迎上男人揶揄的一双眼。

    对视两三秒。

    方休不着痕迹抬脚，鞋跟碾上他脚背。

    快准狠。

    历文成疼得皱眉，闷哼一声，手臂依旧没松。

    方休又气又想笑，“历总都这样了还不撒手，高级流氓。”

    “别动。”他唇贴上她颈窝，“很疼。”

    鞋跟不是很细，但方休卯足了劲儿，确实疼。

    历文成勉强忽略掉，轻抿她脖颈的肌肤。

    一抿，一片红。

    方休呼吸渐渐凌乱。

    历文成背抵住墙，膝盖挺起。

    暗黑西裤和丝袜在昏暗之下交缠。

    方休想并拢，却推不开他的膝盖。

    无奈顺了他，这动作像是坐在他左腿上。

    方休胡乱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带商梓过来了？”

    “他自己非要来。”历文成紧扣她臀，不让离开，“我告诉他你的工作，他对你的同事张洋感兴趣。”

    “那你扮成保镖他没想歪？”

    商梓大嘴巴。

    让他知道方休和历文成的事儿，不用等第二天方国威一定知道。

    “他好骗，我说和伍先生有任务，想知道具体内容得签保密协议。”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手下撩拨。

    方休裙边被他的膝盖蹭卷起，急忙去按。

    她向前躬身，历文成吻不住她。

    只好双手扳着肩膀转向。

    方休整个人从他的左腿，移到中间。

    高跟鞋又闪落，她身子歪斜，向前趴。

    脚趾绷起去穿鞋，动作带着腰部左右磋磨。

    历文成额头起汗，抬眼，情欲浓浓。

    方休没看到。

    但察觉到了。

    如上回在山水堂一般。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一张脸压下来。

    狠啮唇肉。

    舌尖绞着舌尖。

    方休实在青涩，这两次三番、密密匝匝的吻让她受不住。

    缺氧窒息感。

    历文成隐忍着放过她。

    结果，听到她抖着嗓音唤他的名字，绵软的脸颊贴着他。

    腹部胀麻不止。

    冲撞灼烫着他的理智。

    一瞬间，货架旁狭窄的空间变了味道。

    大门传来动静。

    方休瞪大了眼睛。

    历文成从她胸前抬起头，食指竖在唇中。

    有人闯进来。

    好在他们在最角落，被货架严严实实挡住了。

    历文成单手系上方休的扣子，眯眼侧头，透过缝隙观察。

    一张脸紧绷凌厉，情迷收敛而净。

    方休躺在他臂弯，咂舌。

    她之前看过一句糙话：男人身下二两肉充血，大脑就缺血。

    历文成看样子头脑还算清醒。

    不知道是克制力惊人，还是——

    身体不行。

    历文成一颗颗系好，视线轻扫，瞥见方休意味不明的表情。

    似是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眼底一黯，眉梢挑起。

    方休咽唾沫，扭头去看门口。

    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她扶着历文成的胳膊，原地脱掉高跟鞋。

    踮脚向靠门的货架移动。

    男人正对着，是老胡。

    带张洋的那位老师。

    女人背对，不知是谁。

    “胡老师，算我求您了——”女人哭腔，“行行好，救救我女儿！”

    方休蹙起眉，去摸胸口的摄像头。

    身旁伸来一只手。

    黑色小孔躺在杂乱掌纹里。

    她面上登时火热。

    方才，是历文成咬下来的。

    流里流气的噙住，偏头，吐在手心。

    继续在那处流连。

    方休撇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调整好拍摄角度。

    老胡对女人很不耐烦，连连摆手。

    “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啊？上个月苗主任找你商量，你不是挺硬气的吗！”

    女人低声下气，“我可以当保姆，当佣人，我也可以在园里当保洁，但是苗主任他——”

    老胡冷哼，“苗主任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让你陪睡？既然女儿的病重要，陪睡怎么了！”

    “胡老师！”女人跪下，扶他的膝盖，“我求您了胡老师，就算不办捐赠，能不能先把日常的药用上？”

    老胡点上烟，靠在一旁的桌沿，拇指捻过八字胡，“日常？药不花钱？我告诉你，你上个月如果答应，今儿礼堂里那些人捐的钱，全是你的，可你他娘的就是装贞洁！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怎么着？以为自己黄花大闺女呐！一副身子值天价！”

    强盗逻辑。

    方休听得双眼冒火。

    女人不知是妥协，还是放弃求他。

    那双手脱力般从老胡腿上滑下，脊背也垮了。

    “胡老师…当初你们不是这么说的……”

    “行了！”老胡吐出一口烟，“你女儿送过来三年，花了园里多少钱了？仁至义尽！你个当妈的，也该付出一些，跟了苗主任全是好处，自个儿想想吧！”

    说罢，老胡作势要走。

    女人抓住他裤脚，哭声压抑。

    老胡见情况有缓，退回半步，语重心长，“你啊，一个寡妇，还有个残疾女儿，医生说了，你女儿有机会正常走路，找个靠山有什么不好？”

    女人肩膀颤栗，楚楚可怜。

    老胡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嗦手指头。

    “你要是愿意，我还能帮你牵线，下次捐赠活动就是给你女儿办的了。”

    一阵静默，只有抽噎声。

    良久，女人点头。

    老胡眉开眼笑，“哎，这就对了。”

    他摸上女人肩膀，轻揉，“去见苗主任之前，我先教教你。”

    女人难以置信，撑着地向后挪了几步。

    老胡笑容收得一干二净。

    女人又哆嗦着爬回来。

    “算你识相！”

    他站起身，靠在桌沿。

    拉开裤链。

    目露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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