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

    方休抖了抖。

    历文成面无表情，“你挡我路了。”

    郭嵩搂着她让到一边，“不好意思。”

    经理退回几步，“历总，不是这间，在隔壁。”

    “哦，那是我记错了。”寒津津的语气。

    经理摸不着头脑。

    不是历总自己说的包房号吗？怎么还记错了？

    方休冒了一层汗，胸口牙印那里更加针扎般疼。

    怎么有一种被捉奸的心虚。

    历文成视线掠过她肩膀上的手，脚步一转，进了隔壁包间。

    她轻轻松口气，小心翼翼看过去。

    只看到历文成进屋的侧影。

    郭嵩也在看那边，回头时，脸上隐约有一丝怒气。

    她眯眼。

    那一丝怒气消失殆尽。

    仿佛是她的错觉。

    “走吧。”郭嵩朝她笑笑，继续跟着服务员。

    来到苗主任定的包间，方休终于看到了张洋。

    正坐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白色Polo衫，秃顶，略瘦弱，戴着细框眼镜。

    她跟着郭嵩坐在沙发最右边，和张洋隔了三个人。

    苗主任正在跟服务员安排。

    张洋旁边那个男人扭头跟同伴说话，“刚刚那位，是斌成的小历总吧？”

    “是吧，我就说看着像！”

    男人夹了根雪茄，哼笑，“没想到啊，小历总也会来这种地方。”

    苗主任给张洋使眼色，笑得十分下流，“小历总也是男人啊——”

    “也是，都三十了吧？也没结婚。”

    另一人插话，“没结婚不代表没女人啊！像他们这种身份的，哪个不在外面养几个。”

    “也是，不然不得憋坏了哈哈哈哈！”

    “那玩意儿还是得多用啊，要不等娶了老婆，不是都废了！”

    方休暗自腹诽，确实是憋坏了。

    但没废。

    反而很…强劲。

    那晚第一回时间比较久，她已经是筋疲力尽。

    结果历文成洗完澡后，哄着她又来了一回。

    半睡半醒间，格外敏感。

    感官在他怀里无限放大，燃烧，吞噬。

    她气喘吁吁，嗓子里噎着细碎哭声。

    越哭，越是不放过她。

    变态。

    方休脸皮一瞬灼烫，呼吸也不太平稳。

    定了定神，听包间里的人说话。

    “哎，柯主任，您上回介绍的那个医生啊，是真管用！”

    她闻声望去。

    张洋身边的男人舔门牙，“有用吧，弟妹感觉如何？”

    原来他就是柯肖。

    “哎呦，那好东西我给她用干嘛！给我小妹妹用了。”

    男人心照不宣的笑声。

    方休忍不住撇嘴。

    郭嵩挨着她，低声，“别理他们，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她摇摇头。

    苗主任注意到他们这边，扬声，“郭助今天好兴致啊！以往都不跟咱们一块玩！”

    郭嵩接了旁边人递来的烟，点燃，“太累了，出来放松。”

    “这就对了！”

    包间门被推开。

    进来六七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挨个儿坐下。

    郭嵩有意护着方休坐在沙发拐角处。

    刚好，方便她看着张洋的情况。

    看上去，在场的人都是为了巴结柯肖。

    他左边坐着张洋，右边坐了个大卷发超短裙美女。

    斜前方还蹲着一个，专门为他倒酒。

    方休蹙起眉，紧紧盯着张洋腿上那只手。

    张洋借拿水果的动作，拂开两三回。

    柯肖依旧我行我素。

    她怕出事，跟郭嵩说了声，去洗手间。

    “用我陪你吗？”他不放心。

    方休摇头。

    出了包间，她随便叫来一个服务员，说了柯肖身旁那位美女的特征。

    “帮我给她捎句话，照顾好那位男客人，不要让客人碰到他身边带来的那个女孩，结束了有小费。”

    她先给服务员转了一笔四位数的，吩咐他，“你有多少，她有多少。”

    这种地方的服务员见多识广。

    什么情况都解决过，钱就是大爷。

    方休在洗手间门口等了他一会儿，十分钟后，服务员站在不远处朝她点头。

    回到包间，沙发拐角处少了一人。

    老胡看见她，喊了一句，“郭助上厕所去了！你在这儿等着！”

    “这还没开始郭助就上厕所去了？是咱们园里的美女魅力太大吧！”

    方休装作听不懂，讪讪坐下。

    柯肖被美女喂了口酒，展臂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垂在张洋脖子后方。

    先是指腹触碰。

    见她不反抗，直接揉搓上去。

    “还得是苗主任会挑人啊。”柯肖一双眼逐渐染了情色，“这么水嫩的姑娘，又有爱心，跟我多配啊！”

    方休攥着膝盖，差点冲过去。

    老胡粗着嗓子，“哎呀，难为柯主任看得上我这小徒弟。”

    明晃晃的邀功。

    那位打点过的卷发美女搂他的胳膊，娇滴滴的声音，“哥哥——水嫩的哪儿会伺候人啊，您不喜欢青青吗？”

    柯肖没松手，眼睛牢牢粘在张洋身上。

    青青娇嗔撅嘴，挺起胸口蹭他，“要不…妹妹给您跳支舞吧？您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柯肖不耐烦拨开她，一把拽过张洋，“看着我！”

    张洋歪在他身上，手顺势狠狠一攥。

    柯肖哀嚎。

    正在跟小姐调情的苗主任猛地站起，“怎么了！”

    青青急忙将手覆上去，轻轻安抚，“哎呦您看我就说太嫩的没轻没重吧，青青给您吹吹。”

    她跪坐在他面前，使出浑身解数。

    顺便挑起眼角示意张洋。

    张洋咬紧牙，深深鞠了个躬，“柯主任，对不起，我手放错地方了。”

    柯肖大概是为了在人前维持体面，没说话。

    铁青着一张脸，挥手让她坐下。

    方休悄悄给张洋发消息，让她找理由先离开。

    张洋回：没事。

    柯肖这样的男人，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丢了的面子，今晚必须找回来。

    方休眉头皱出深深两道。

    但张洋一脸平静，陪柯肖喝酒，喂水果。

    苗主任盯着她的动作，连腿上的美女都顾不得了。

    生怕她让这位金主不高兴。

    方休忽然意识到，郭嵩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她正疑惑，闯进来一个男人。

    “李尚？！”苗主任拧眉，“你怎么找过来的？”

    李尚狠狠一推门，冲到张洋面前，拉起她挡在自己身后。

    “苗主任！”他对着话筒大吼，“你们还是不是人！青佑福园就是让义工来干这些事儿的吗！”

    老胡扑上去抢过话筒，扔到一边，“胡说什么呢！管得着吗！”

    苗主任镇定自若，“小李啊，你还年轻，社会上有些事你不太了解，我们就是和同事唱唱歌，没有做什么，不信你问张洋。”

    李尚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眼神狠狠剐过沙发上的人，“随便你们，张洋我带走了。”

    “站住！”柯肖坐在沙发上，抽一口雪茄，“毛都没长全乎的小子，敢来我这儿要人？”

    他起身，迈下台阶，去抓张洋。

    手还没碰到，李尚挥拳砸在他脸上。

    包厢里顿时乱成一团。

    男男女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方休挪到墙边，找张洋。

    身后有人拉住她胳膊，“这是怎么了？”

    她扭头，郭嵩头发有些乱，微微气喘。

    “你干嘛去了？”她藏在角落问他。

    郭嵩抬手轻拍她肩膀，没回答，“我去看看，你别过去。”

    他手指在方休脸前带起阵风。

    她闻到一股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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