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又得交钱，这个月都第几回了？”

    一声酥柔地女声轻声回应道：“学校要求交的，我也没办法，我自己这边是还有几百块钱，可是也不够。”

    “那这次又要交多少？”

    “两千。”语调满是小心翼翼的味道。

    “啥？两千！你这学校是要喝人血不是？”

    “哎哟，妈，不是的啦，我马上要开始实习了，这两千块钱是要给实习单位的。”

    “你都给人免费打工了，人家还得收你钱？”

    “现在都是这样，我什么经验都没有，进实习单位以后，人家还要找师傅专门带我，这都是要耗费资源的。”

    “真不知道你们这学校是怎么一回事，左交钱右收费的，看来找时间我得找你们校长好好说说。”

    女声一听就急了：“哎哟妈，我这马上就要开始实习，然后就毕业了，你要跑去一说，万一到时候我拿不到毕业证那该怎么办？”

    沉默片刻，方才听到老板娘叹一口气：“好吧，我一会给你，眼下店里正忙着。”

    “恩，不急，明天上学前给我就可以，那我帮你把菜端出去。”

    莫凡拉上拉链，在水龙头下随便冲了一下手，便拉开门走出去，正好看到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端着一盘子菜从眼前走过，他一眼就认出这名女生竟是那天在小树林里那名年龄略小的女生。

    徐妍青目不斜视专心端着菜从莫凡身边经过，看着她的背影，莫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遂也就没再多想，转身进了后厨。

    片刻以后，才见他出门走回到桌上继续吃喝起来。

    由于莫凡桌上的菜品已经上齐，再加上他是坐在角落背对着大堂，所以，即便徐妍青在大堂间来回穿梭着，也始终没跟莫凡打过照面。

    两人吃饱喝足，铁头拍拍溜圆的肚皮，他还是头一次把冰啤麻小吃得这么过瘾，打了一个饱嗝，挥手招呼老板娘。

    老板娘扭着丰臀笑眼盈盈地走来：“铁头师傅，吃饱了吧？”

    “老板娘，你们今天这麻小味道不是很好！”

    老板娘笑容一僵，却见铁头拍拍肚皮：“而是特别的好。”

    老板娘顿时笑逐颜开：“铁头师傅，啥时候学得这么贫嘴了。”

    铁头讪讪一笑：“您第一天认识我呀，多少钱，买单吧。”

    只见老板娘疑惑不解：“你们不是买过单了，咋还买？”

    铁头一愣：“我啥时候买过单了？”

    老板娘朝莫凡努努嘴：“喏，刚刚这位帅哥已经把单给买了。”

    铁头扭向莫凡，却见他轻描淡写地回道：“刚刚放完水就顺便把单给买了。”

    “说好的我请客，你怎么就抢先把单给买了啊。”铁头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但内心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莫凡拿出香烟，朝铁头笑着递过去：“没事，咱俩谁跟谁呀，下回你再请就好了。”

    铁头故意板起脸：“那说好了，下回可不准再抢先买单了。”

    “一定一定。”

    铁头这才接过烟点上，老板娘在一旁看得笑脸灿烂：“你们哥几个下回来，我还给你们打九折。”

    原本打完折只要一千五不到，可莫凡却愣是塞给她两千块钱，连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对于这样的客人，她只想说，有多少，只管放马过来吧！

    随后铁头又开着坦克载着莫凡回到了铁皮房，两人晚上都喝了不少酒，这会酒劲上头，回来以后各自往床上一躺，很快便都睡了过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莫凡才醒过来，翻身坐起，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一看时间，都快中午十一点了，他跳下床，刷牙洗脸以后，把铁门一锁，打算出门买点吃的。

    莫凡沿着破败的马路往前直走，远远便看到路口有家农家小炒店，他走到小炒店门口，正要抬脚进门之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遂扭头去看。

    只见头扎马尾辫，背着双肩背包的徐妍青正朝边上巷子里走去，她家住这里面吗？莫凡不由得驻足多看了两眼。

    徐妍青往小巷里走了约莫三四十米后停了下来，随后便见三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生，嘴叼着香烟走到她面前。

    见她们走来，徐妍青忙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她们，左边那名留齐肩长发的女生扔掉香烟接过牛皮纸包，打开看了看，便朝中间那名短发女生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那名短发女生抬手在徐妍青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了几句什么，三女生便转身离开。

    徐妍青呆呆的看着那三名女生大摇大摆的消失在巷子拐角以后，才低着脑袋慢慢朝前走，显得万分的落寞。

    莫凡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难道那牛皮纸包里装的是钱？那她为什么要给她们钱呢？

    再一看时，便见徐妍青已消失在了小巷子里，兴许是让对方给她买什么东西吧，莫凡也就没再多想，抬脚进了小炒店......

    铁头经过一番打点，终于给莫凡在工地上弄了一个塔吊助手的活。

    塔吊助手，简单点说，就是负责在地面上帮助塔吊工将高空垂下来的钢缆给套进那些需要吊起来的物件上，虽然比较枯燥，工资也不高，但好在还挺轻松，于是铁头便替莫凡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莫凡起了个大早，背上那口破布囊，跟着铁头进了工地，铁头只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将莫凡交给了工地管理主任林松。

    林松带莫凡到仓库领了工作服和安全帽，给他安排了一号民工大棚靠近门口的铺位，随后才带他去塔吊现场，把他交给塔吊工张尧。

    张尧在塔吊这行干了有些年头，技术娴熟，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三两句话不顺心，便能破口大骂，有时候甚至还会拳脚相加，这些年被他打骂跑的塔吊助手那是不胜枚举。

    本身塔吊助手并不是什么力气活，所以一般给塔吊工配备的助手都是一些较为瘦弱的民工。

    张尧本来还以为这次派来的助手还是一如往常身上没半点肉的，没想到这次竟给他派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依旧没把莫凡当一回事，想给他当助手，那就得按他的规矩办事，否则，趁早滚蛋。

    这不，一开始他便给了莫凡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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