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夫人早上醒来时,太阳已经透过木制百叶窗照进了卧室。油润光泽的木制地板上,撒满了形如碎金的阳光。
史密斯夫人慷懒地转头看了一眼窗户,又闭上了眼睛。把身子陷在柔软光滑的丝绸被褥,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份舒适,不愿从床上起来。
史密斯夫人已经不记得,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良好的睡眠了。可能是从史密斯先生生病之后?或者更早?
她不想去分析为什么。她只知道,奥克斯的到来,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昨晩,当想到强壮而绅士的奥克斯,就睡在离她只有六七米的客房,她不再如同以前的每个晚上一样难以入睡,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阵孩子们的欢呼,把史密斯夫人从略带甜蜜的半睡眠中拉回现实。她好奇地仔细倾听孩子们的声音。自从史密斯去世后,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兴奋过了。
凭着一个母亲的敏感,她分辨出了赛文和赛克思的欢笑声。最令她惊奇的是,她居然听到了思瑞激动的声音。
思瑞少年人变声时略带深沉的嗓音,在一堆童音中,更吸引一个母亲的注意。
思瑞是个好孩子。从史密斯先生去世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当他的大哥比尔去上西点军校后,他认为自己是家里年龄最大的男人,应该承担起照顾家庭的责任。从此,他变得脸上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话也更少了。
是什么让思瑞变得如此激动?史密斯夫人也很好奇。她从床上起来,穿好睡衣,走到卧室窗前。
她打开卧室的木质百窗,顺着笑声寻找三个孩子。她在谷仓门口找到了三个孩子的身影。
在谷仓门口,奥克斯正在指导思瑞如何更好地使用斧子。奥克斯指导思瑞腿前后分开,以合适的角度站好。
他手把手的指导思瑞把手握在斧柄合适的位置。奥克思从身后抱住思瑞的双臂,使思瑞把斧子举到适宜的高度。
奥克斯松开手,走到思瑞旁边。他大喊一声:
“卡!”
思瑞手中的闪耀着寒光的长斧,带着风声,“呼”的一下,朝立在木墩上的圆木劈去。圆木被准确而光滑地劈成两半。
思瑞显然对自己的这一斧也很满意,少年人故作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赛克思和赛文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奥克斯微笑地对着思瑞鼓掌,表达了对思瑞的鼓励。赛文和赛克思也学着奥克斯的样子,朝着思瑞鼓掌。
鼓掌完毕后,在奥克斯的协调下,兄弟三人又开始了忙碌。赛克思负责运送圆木至木墩旁,思瑞把圆木劈开,赛文则负责把劈开的圆木送入谷仓中。
最危险的活,把圆木立在木墩上,奥克斯不允许孩子们去做,而是由他自己完。
奥克斯赤着上身,不但要防止思瑞失误,还要保护好赛克思和赛文,很快就有汗珠从身上流下。
史密斯夫人站在卧室的窗后,看着这个充满温馨的画面。当看到汗珠从奥克斯身上往下流,奥克斯古铜色的肌肤下阳光下泛着吸引人的油光时,她微微有些头晕。她靠在百叶窗上,感觉身体发软,不得不慢慢走到床边,又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砰!”
一声推门声惊醒了史密斯夫人。史密斯夫人听声音就知道,她最爱的小儿子“赛文”,闯进了她的卧室。
赛文扑到床边,趴到妈妈胸前,紧紧抱着妈妈喊:
“姆妈,姆妈!”
史密斯夫人听着赛文用小时侯的称呼和她“姆妈”,心底最柔软的弦被赛文触动了。
她把赛文的头抱在怀里,抚摸着赛文已经满是汗水的金色短发。赛文则紧紧靠在妈妈胸前,安静地听着妈妈的心跳。
母子俩短暂地亲密了一下,赛文抬起头来,问史密斯夫人:
“妈妈,我想请奥克斯带我们做军队的行军锅。”
“可以吗,妈妈?”
“可以吧?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赛文一边问,一边撒着娇,把头一直往史密斯夫人怀里钻。史密斯夫人实在无法抵挡小儿子的撒娇大法,急忙说:
“好的,好的。”
“只要史密斯先生同意。”
赛文欢呼了一声:
“哦,耶!”
“谢谢妈妈!”
他抱住妈妈的头,在妈妈左脸上狠狠亲吻了一下。然后,赛文像一只欢快的小山羊一样,蹦跳着跑出妈妈的卧室。由于太过兴奋,赛文差点撞到来服侍史密斯夫人起床的女佣身上。
史密斯夫人在床上眯着眼又躺了一小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她起床后,在女佣的帮助下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旁开始梳妆。卧室的梳妆台就在窗户旁边,坐在梳妆台前就能看到谷仓门囗。
谷仓门口,奥克思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忙碌开了。思瑞负责从后院的蔬菜田中取土,赛克思去找三根一米五左右的圆木。赛文则快乐地跑向厨房,去寻找奥克斯要求的材料。
奥克思在离开谷仓门囗不远的一棵橡树下,选了一块平整的地面。他用脚使劲来回踩,踩出了一块圆形的地面。
思瑞很快就回来了,推着园丁的独轮车。思瑞走到大橡树底,把独轮车一歪,一车湿润松软的泥土就倒在了奥克思指定的位置。
奥克斯拿起独轮车上的铁锨,围着刚才踩实的地面,用湿土围了一个大约三英寸高的圆形防火墙。这个防火墙,可以防止木柴灰的火星被风吹开,造成火灾。
垒好土墙后,奥克思从旁边赛克斯手里接手了三根圆木杆。他手拿从谷仓中找到的,清除木材小枝条的手斧,开始修整圆木杆。
他在每根杆距离顶部一马靴的位置,砍出一个三角形的破囗。然后,他把三根木杆的破口相互卡在一起,一个隐固的三角形支架就完成了。
赛文左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小木碗,一些奥克斯要求的食物和调料,欢快地跑在前面。一个胖胖的,穿着白围裙的黑人厨娘,拎着一口煮鸡用的小铜锅走在后面。
她紧张地看着赛文,一边艰难地追着赛文,一边嘴里嚷着:
“赛文先生,赛文先生,”
“好孩子,你慢点,等等黑妈妈!”
赛文太过兴奋,哪里愿意慢慢走,他一溜烟就冲到大橡树下,把篮子递给了奥克斯。
奥克斯接过篮子,把它放在自己脚旁,弯下腰从篮子中找到一些八镑的铁丝。这些铁丝大概有成人的八分之一手指粗,完全可以承受锅子的重量。
他理好铁丝,选好合适的长度,用铁剪把铁丝剪断。然后把两条铁丝的一端栓在三角架的顶端,另一端垂下来,拴住铜锅的双耳。让锅底距离地面大概有膝盖高。
史密斯夫人坐在梳妆凳上,都能听到奥克斯略带沙哑的成年男性的嗓音。他用稳重的语调,为思瑞解释吊锅的高度:
“其实,火焰温度最高的部分不在火焰中间,”
“而是在火焰的最上端。”
“锅底要超过防火墙的高度,并且为柴禾燃烧留出一定的空间。”
思瑞在旁边一脸与少年人的年龄不相符的严肃,认真听着奥克斯的讲解。赛文和赛克思则兴奋地开始收集碎木片,准备点燃营火。
黑妈妈站在旁边,担心地看着赛文。她等了有一块牛排的时间,没有等到史密斯夫人干涉的命令。只好嘴里小声嘟囔着,回厨房准备午饭。
锅架很快搭好了。奥克斯先在底部撒了一些细小的碎木屑,然后把劈好的柴在碎木屑上方搭成三角形。
他先教着赛克思,小心地把水桶里的水,一碗一碗,小心地倒入锅中。
赛文兴奋地从篮子里拿出火柴,要自己去点燃营火。奥克思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赛文。他可不想让赛文对野营点火产生自信,以致在没有成年人监护的情况下自己去点燃火堆,那样就太危险了。
奥克斯用双手托住赛文的左右腋下,轻易地把赛文举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把赛文放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
奥克思也同时拒绝了思瑞和赛克思的点火请求,只是允许他们蹲在自己身体两侧观看。
当奥克思划着火柴,去点燃碎木屑时,赛文着急地趴在奥克思背上,努力伸出头去看自己最感兴趣的一幕。
碎木屑在德克萨斯白天毒辣的太阳下被晒了一上午,已经干透了。它们就像浇了油一样,马上就被火柴点燃了。燃得很旺的碎木屑,很快就点燃了架在上面的柴禾,火苗开始欢快地舔着铜锅的锅底。
孩子们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很自豪,开始欢呼起来。赛克思和赛文围着火堆边叫边跳,像两个兴奋的印第安人。思瑞则矜持地站在那里,被奥克斯搂住肩膀,两人微笑地看着赛克思和赛文发疯。
史密斯夫人看到这一幅画面,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伸出右手,用它捂住自己有着雪白细密的牙齿,圆润丰满的嘴唇的美丽的小嘴。
这一幅不同寻常的画面,使史密斯夫人倍感惊奇。她只有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的惊呼声,破坏这温馨的画面。
史密斯先生去世时,赛克思和赛文还小,没有太大的感受。但思瑞认为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应该承担起保护母亲和弟弟的责任。
从那时起,思瑞总是很严肃,即使和母亲在一起,也很少有少年人该有的亲昵动作。史密斯夫人曾经很担心,沉重的心理压力会压垮思瑞。
现在看到思瑞并没有拒绝奥克斯亲昵的动作,她突然明白了,思瑞真的还是个孩子。他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带给他父亲一样的安全感。只有处于这种安全感中,他才会放松自己。
史密斯夫人想到这里,心底涌现出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她不由地拿已经去世多年的史密斯先生,和大橡树下强壮得如同一头牛一样的奥克斯作对比。
史密斯先生是个身体瘦弱的人,他最大的爱好是安静地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读书。他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好父亲,他爱孩子的方式就是给孩子们读书和讲解书中的内容。
史密斯先生从未向孩子们展示过,西部男子汉强悍的一面。他也不会带领孩子们,做一些诸如野营之类的游戏。他只是安静地读书,或者在书房中写诗。他的运动,也仅限于早餐后在庄园的河边的三十分钟散步。
史密斯夫人的父亲,如同其它西部开拓者一样,也是一个健壮而且强硬的西部男子汉。但是在这座位于得克萨斯的大种植庄园中,她和她的孩子们,从未体验过一个强壮的男主人,带给一个西部家庭的安全感。
史密斯夫人望着大橡树底下,一群热闹的大小男人,陷入了迷茫。
而此时,奥克思已经开始制作行军锅了。他先把一块黄油放入已经开始冒热汽的锅中,然后用左手抓住一块咸猪肉,开始往锅中削咸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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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史密斯夫人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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