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难得出了极好的日头,桓喻宁便搬了铺了绒缎子的藤椅坐到了院子里,看着念慧和柚柔将衣物被褥拿出来翻晒。
柚柔拍打着手中的被子,转首见到桓喻宁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冲念慧挤了挤眼,又朝桓喻宁的方向努了努嘴,故意大声说道:“杨大人怎么足足有三日没来清河园了……”说着话头一转,“看把咱们公主给想的。”桓喻宁同杨景齐定情,自然是没有瞒着也瞒不过两人的。
桓喻宁确实是在想着杨景齐,忽然听到柚柔提及杨景齐的名字,却是在打趣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啐道:“谁想了。”见柚柔却仍是一幅了然于胸的表情,念慧也抿着嘴偷笑,索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柚柔身边,伸手就去拧她的嘴,笑骂道:“你这个丫头,手上的活还不够你忙的,还打趣起我来了。”
柚柔连忙躲闪着连声讨饶,一时院子里笑闹声不断。
“这是怎么回事,倒打作一团了。”杨景齐温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正打闹着的三人停下身形,只见门外一声象牙色衣裳的杨景齐含笑而立,身旁的泓山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被杨景齐看见了自己这样不着调的模样,桓喻宁只觉得脸上一热,故意转了头不去看他。念慧二人向杨景齐行过礼之后,念慧却笑着说道:“这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的。”柚柔却已经不客气地招呼着泓山:“来得正好,过来帮我们的忙。”
泓山也识趣地没有在一旁听二人讲话,跑过去帮着念慧和柚柔搬东西。
杨景齐走至桓喻宁身旁,低声说道:“我几日没来,可想我了。”
桓喻宁本想故作硬气地说“不想”的,然而在看到他带笑的眼睛时却还是不由自主老老实实地说道:“想。”
杨景齐眼里的笑意更盛,也不顾有旁人在场,伸手握住了桓喻宁的手,“这几日实在是走不开,今日得了闲,就马上赶过来了。”顿了顿又说道:“想不想去城里逛逛?”
桓喻宁闻言眼前一亮,“可以么?”自上次登山之后,她便再没有出过清河园,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来也是怕授人把柄,三来她自己也不大爱走动。然而如今听杨景齐这么一提,倒觉得心有点痒痒的。
杨景齐点了点头:“有我在,自是可以。”
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桓喻宁便决定了出去逛一逛,她来赫图这么久,还从未在城中好好玩一玩,如今正好有杨景齐相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桓喻宁携了念慧柚柔,杨景齐带了泓山,稍加乔装,一行五人出了清河园。园外已经备下了马车,泓山做车夫,载着四人便往山下走去。
马车很是宽敞,即便坐了四个人却尚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念慧和柚柔一人一边坐在了刚进门处,最后面靠窗的位置则留给了桓喻宁和杨景齐两人。桓喻宁本来还觉得有些矜持,后来觉得都是自己亲近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羞涩的,甚至时不时地和杨景齐说着悄悄话。
念慧和柚柔看着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桓喻宁和杨景齐在一起,她们两人甚至比桓喻宁自己还要高兴。她们同桓喻宁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桓喻宁从小到大吃的苦她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桓喻宁终于遇到了这样一个命中注定的男子,实在是来之不易的幸福。而跟在桓喻宁身边这么久,她们自然也学到了桓喻宁的一些性子,对于未来、名分,她们虽然也担忧过,但最终还是能释然。
桓喻宁自是不知道自己两个丫头心中所想,她将马车的帘子微微掀开了一角,打量着两旁的景色,兴致勃勃,一边拉着杨景齐说话。
杨景齐见到她如此高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有疼惜:“你在清河园定是待得腻烦了吧。”
桓喻宁却笑着摇了摇头,“并不会,园子里景致那么好,我也不是坐不住的人。”说着眼神闪亮地看着杨景齐,“我之所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景,而是因为人。”
杨景齐明白她的话,眼神动容,手从宽大的袍袖下伸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再不松开。桓喻宁的脸色微红,却也没有将手挣脱,只静静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温暖而安心。
不多时马车驶入德兴府城,道路两旁便喧嚣起来。城中风光桓喻宁只在成亲那一日走马观花地看过,且今时今日的心境又岂是那时的忐忑不安可以比拟的,因此看起来也颇觉有趣。
杨景齐让马车停在了驿站里,几人下了车开始步行,从中亭街一直逛到西市,一路上看些赫图的风土人情,尝尝赫图的民间特色小吃,又买了一堆小玩意儿,桓喻宁同念慧柚柔三个从未真正到民间行走的女孩儿只觉得新鲜无比。
眼下几人又进了一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姑娘家自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三个人凑在一起精挑细选的,杨景齐和泓山也在一旁时不时提供一些意见。
谁都没有注意到对门的铺子里一双怨毒的眼睛。
正是舒双。
她今日偶然出门,却不料竟然会碰到杨景齐一行人。她眼看着杨景齐她们从一旁的书画店里走进水粉铺,之前并不大确定就是杨景齐,如今终于确定了是他,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虽然装束大有不同,她却也认出了那是桓喻宁。
最初她不敢确定那个男子就是杨景齐,也是因为看见了他身边的女子。在她印象中,她从未见过杨景齐同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一同出现过,更不可能那般神色温柔,言语带笑。
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他……
看着二人言笑晏晏的亲密模样,舒双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了,如今有的只是满腔的不解、嫉妒,甚至是愤怒,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冲到杨景齐和桓喻宁面前,狠狠地甩桓喻宁一个耳光,然后大声质问杨景齐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听纳加扎说过桓喻宁以休养为由迁到了清河园居住,却如何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和杨景齐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两人还关系匪浅。
“齐哥哥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会和别的女人如此的亲密?”舒双只觉得心中的念头一片纷乱。出身尊贵的她并不害怕桓喻宁身上的大妃身份,何况桓喻宁如今等同于是被放逐了的,空有大妃的名头罢了。
她只想知道桓喻宁是什么时候勾引了自己的齐哥哥的?!是在离宫前?还是在离宫后?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却又想到杨景齐最近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变少了很多,她一直以为是他公务繁忙,如今看来,难道竟是用来陪这个女人了不成?再想到杨景齐对两人婚事的推辞……
她直直地盯着桓喻宁,面色阴沉,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一旁的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原本好好的自家小姐忽然满面怒容,不由得战战兢兢道:“小姐……”
话音未落舒双却忽然转身说道:“回府。”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舒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上车前,舒双又回头看了桓喻宁所在的方向一眼,握在袖中的双手不被察觉地紧紧握成了拳,然而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闪过一道狠厉之色,便上了车。
她的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齐哥哥的身边不允许出现任何别的女人,绝对不可以!
马车得得地往舒府驶去,舒双坐在车中,紧抿双唇,神色冰冷。
转首却忽然见到一旁的车窗窗棂上有一只小小的蚂蚁爬过,她的眼里闪过厌恶的神色,伸出手指微一用力将那碍眼的蚂蚁捻死,随即又掏出帕子擦拭着手。
她眼里的神色越发的冷了下来,又扫了已经变成一堆齑粉的蚂蚁,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既然桓喻宁已经不在宫中了,要除掉她也是易如反掌……
她被自己突然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然而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除掉她,齐哥哥就只会待在自己身边了。
然而要如何动手?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小姐,也不认识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可供驱使的不过家中的奴仆,家中虽养有侍卫和死士却也不是她可以调遣的,她并不想此事让父亲知道。况且她也知道清河园守卫森严,她可以接触到桓喻宁的机会并不多。还有,要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
脑中浮现起几个方案,又迅速地被她否决,一时间竟想不到对付桓喻宁的法子,舒双不由得心烦气躁。
正苦思冥想之际,眼角的余光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出去,只见一行六七人身着异域服饰的人骑马走过。
舒双知道那是最近来到赫图的匈奴使者,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神情,这些愚笨粗蛮的匈奴人……
她的脑中却忽然有一道电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事猛地想了起来。
她伸手将窗帘掀起一角,朝窗外看去,却见那些匈奴人已经纷纷跳下马,进了路旁的一间两层的酒楼模样的建筑里。
她将窗帘放下,冲马车外的车夫高声吩咐道:“停车,去福临居!”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边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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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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