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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维以不永伤陆:苏南和何武。

陆:苏南和何武。

    ??这就是你的妈妈,陈茉,陈锋说。

    苏南没有说话,从相册里抽出一张苏亚其和茉茉的合影,放到自己的上衣靠心脏的口袋里。

    苏南说,其实谁也不知道,那时茉茉和苏亚其在外面的生活到底有多么艰难,而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也再没人能知道了。说完苏南顿了顿,继续自言自语到,但并不是我害死了我妈妈,对么?

    你终于叫了她一声妈妈,陈锋说,那又怎么能怪责你,茉茉去世以后,苏亚其一蹶不振,又回到了村子里。但整个人已经完全垮了,在村子里就像一个外人,对任何事任何人都置若罔闻。当上了一个推销员,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每天不务正业,酗酒,玩女人。

    甚至用变态的方式逃避责任。苏南若有所思的补充到。

    陈锋摇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分辨到底谁对谁错,每件事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没有纯粹的天使也没有完全的恶魔,很多重要抉择的分水岭,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其实苏南,后来你一直都是苏亚其一个人带大的,我不想为他开脱,但这是事实,他确实也很不容易,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成长,上一代的事情没有理由影响你,你不应该遭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我想村里的人不告诉你所有的事,甚至对你的抵触,都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他们都很善良,并且感恩苏亚其曾经的努力。所以才会如此的放纵苏亚其,才会这样瞒着你。

    也许吧,苏南说,但这并不是结局,路还很长。

    陈锋没有说话,站起来走向卧室,出来的时候苏南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局促和不安,陈锋的手里拿着一个存折。

    你要做什么?

    恩。。。。。陈锋有些犹豫,但看起来必须要下决心,他说,我知道你一定很不屑,但这存折里有一百万,希望你收下。

    什么意思?

    茉茉死之后,母亲在第二年也因为重病去世了。整件事终于以一个血肉横飞的结局结束。和苏亚其也终于没有了来往。父亲其实心里一直把你当做亲外孙看,但最后也不敢去面对,这笔钱我给过苏亚其,但被他拒绝了,我希望你能收下它。并且。。。。。。。。

    并且从此不要再和你们有联系,对么?苏南问。

    陈锋终于收起了局促不安的表情,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苏南,这种眼神甚至带着些凶狠,陈锋说,我不想再失去父亲。

    苏南把存折接过来,笑着点点头,说到,其实今天很谢谢你,我终于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其实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我之前大概都能猜到,只是你所描述的苏亚其让我出乎意料,但这并不妨碍我对苏亚其的憎恨和厌恶,即便他让我活了下来,但他只是让我活了下来,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做过。我承认,我从一出生就是错误的并且被遗弃的,我可以接受并且能够面对这个现实,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以血缘关系出现在你面前。

    苏南说完把存折放到口袋里,起身,换鞋,两个人并没有打招呼,之后苏南离开,有一句话苏南并没有说,因为这句话苏南也并没有想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我失去的,早晚会要回来。苏南说。

    从陈锋家出来又是一个黄昏,整整一个黑夜和一个白天,苏南听完了一个漫长而复杂的故事,得到一张照片,和一张一百万的存折,然后在楼下苏南看着天空,喃喃的说,再见,妈妈。

    离真正的冬天还差一场雪,但气温已经逼近寒冷。即便这天苏南的上衣兜里有一张一百万的存折,但现金却只剩下三十块钱,已经不能再奢望拦下一辆出租车,于是自己先开始步行,并且思索回程的路线,经过一家商店时候买了一包三五,然后看见不远处路灯下冒着热气的面馆,径直走了进去。

    要了两大碗牛肉面,他确定他饿了,一天一夜他只有在抽烟和进水,没有吃任何东西,甚至都没有上厕所,面上来的时候苏南看见旁边的两个女人惊讶的吐吐舌头,显然罕见他这样的饭量。两碗面夸张的冒着热气,苏南很快吃完第一碗,继续旁若无人的端起另一碗,白色的蒸汽喷到脸上让人感觉温暖,苏南突然想起茉茉的死也在冬天,于是第二碗面吃的没有什么味道,一个古怪的想法让苏南感到难过。

    苏南想,茉茉死的时候,一定很冷。

    然后抬起头,眼眶已经湿润了。

    继续往下走,繁华的街上商铺正旺,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柔软的灯光能听见饭桌上人们的欢笑。擦肩而过的路人里有一对对依偎着回家的情侣,这些景色让苏南舒服,却没有渴望。离开了牛肉面的温暖,面对的仍旧是满满的寒冷。黑夜快被冻结,而苏南还穿着入秋时的麻布大衣,手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掏出来,竖了竖领子,但仍旧不能阻止逼仄的寒冷侵入到每个毛孔。苏南觉得不能停下来,这个想法很现实,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停下来,即使苏亚其有高尚的过去,即使茉茉用死来教会他坚持,即使这一天收获了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即使失去了亲情,都不能再让他停下来,苏南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停下来,就会被难过和寂寞杀死。

    凌晨两点的火车,车站冰冷的坐椅,只剩下两块钱。苏南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照片,茉茉微笑着揽着苏亚其的胳膊,苏亚其面庞冷竣。他看见茉茉的眼睛,搭配着苏亚其的轮廓,那就是现在的自己。苏南逼着自己把眼泪倒流了回去,咽进了肚子,他从小就不喜欢哭泣,觉得流泪的样子很做作,那不是他所想看到自己,然后把照片放回口袋,紧紧的闭上眼,在寒冷中睡去。

    凌晨一点,苏南走进候车厅,详细的看了一遍墙壁上悬挂着的火车站的图纸,然后回头往车站的广场走去,走出候车厅的时候,苏南才发现,地上已经是一层积雪,抬起头。

    终于下了第一场雪,并且看起来很凶猛,肩膀和头上顷刻间被覆盖。

    苏南顺着车站的外墙一路向南走,直到看见一个相对适合自己的高度,蹲下来,把手放到雪里,他需要先适应凌晨的温度,那样才不至于在攀越的时候摔下来,也不至于惊动乘警。然后退到几米开外,加速跑,纵身一跃。双手恰好抓住了墙壁的边缘,已经没有了知觉,墙下面一道院子,并没有出口,于是在爬在墙上慢慢的移动,知道看见了空地,轻轻的蹦下来,着陆的时候,腿和手都是麻的,越过了这道屏障之后,悄悄的往前走,绕过一个岗亭,就看到了铁轨。

    两点整,苏南坐在车厢交接的走廊上,看见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移动,能做的,就剩下等待天光。

    火车比苏南想象中的缓慢,开到河沙镇的时候,已经逼近正午,车厢里没有空调,于是手脚都有些僵硬,苏南整个人有些笨拙的下了车。因为怕过了站,一路上只有连续短暂的睡眠,下车之后整个世界都突显的不真实起来。想了想之前的事情,就好象一场冗长而悲伤的梦,醒来的很快,连眼泪都没来的及流,苏南觉得很可惜,因为现实总归要面对,倘若醒来真的是一种结束,也许会更好。

    苏南轻松的逃过出站口,对于河沙镇的小车站他早已熟路,然后搭了一辆公交车,在临近何武家的站牌上下车,五分钟后苏南用何武给他的钥匙开了房门,看见床上有两个赤裸的身体正在激烈的做爱,苏南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竟然没有被察觉,他看见女人在何武身体的下面正闭着眼睛享受,嘴巴呻吟,苏南拍拍何武的身体,说,你们去沙发上做,我要睡觉。

    女人睁开眼睛,恐惧的大叫。

    何武头也没回,却一个耳光甩到了女人脸上,清脆的一声之后,何武骂到,别他妈叫,他是我兄弟。

    女人瞬间闭上了嘴巴,却已经满脸的羞辱,何武继续在做,没有停止的样子,苏南面无表情的看着,却有些不耐烦,又用力拍了一下何武的身体。

    你快点,我困了。苏南直接用一只手摁住了何武的后背。迫使他停下了动作。

    何武这才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开女人的身体,直接用手绕起女人的腰,般起两条雪白的大腿,赤裸着身体把女人搬到了沙发上。一切又轻松的得以继续。

    苏南趴到床上,还能感觉到一些腥气和温度,床单上是苏南早已经习惯的味道,完全不用计较,毕竟相比与之前冰凉的火车这已经是奢侈的享受。

    苏南趁自己还没有睡着,对何武说,你的摩托被我卖了。

    何武边做边说,卖就卖了,明天我再出去收一辆。然后不再说话,看起来兴致正浓,一会之后,何武又说,做火车都要半天的路你为什么非要开摩托。

    苏南闭着眼睛回应他,因为那天我错过了那一列车,只能先开它。

    恩。何武不再说话。

    记得晚上九点叫我,我要接佟佟。苏南说。

    何武和苏南同是初中的校友,后来一起到河沙高中上学,是苏南在河沙唯一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两个人本就是同一个村子,后来因为何武的父母常年在外做一些贩卖小商品的生意,才辗转定居在河沙镇,在何武高中的时候,父母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开始在一些大城市上货,于是常年奔波,何武对这些生意没有丝毫兴趣,他的父母没办法,索性在河沙为何武买下一个四合院,就让他住在这里。何武比苏南早一年离开了学校,但是和苏南不同,何武是被学校开除的,那一年苏晓还上初中,因为和女同学之间的矛盾,苏南带着何武去调解,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和苏晓闹矛盾的女同学带了几个男同学,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结果那几个男同学竟然完全出于见义勇为的精神赶来帮忙,不认识苏南就算了,竟然连何武这个镇里几所中学内定的最大学生流氓头子也不认识。之后开战,三个人对六个,这边是何武苏南苏晓,那边是五个男同学加一个女同学,苏晓面对的女同学似乎是个体育生,苏晓明显处于下风,倒在地上的时候让苏南看到,于是正常斗殴事件升级,苏南上去打断了这个女生的一条腿。这不仅上升为刑事案件,还要面临道德的审判,这也让苏南没有人性的冷血性格更加出名。后来何武定罪,一个人全部揽了下来,对方领教了苏南的疯狂,事后也没有敢声张。苏南这次到何武家的时候,何武刚刚结束了取保候审不到半年,解禁后用父母的钱在镇子上开了一家摩托车修理站,只三个月就濒临倒闭,和其他修理站一样的标准,却总也不能盈利,何武没有办法,找到苏南,苏南用了三天的时间转遍了镇上所有摩托的销售部,回来之后毅然把修理变成了改装,要求店里的技术员把所有精力放到车的外型上。并且对外承诺改装后三月之内保修。何武半信半疑,却只能照办。那是镇里第一个改装店,店里的技术员并没有系统的技术,只好凭着自己的经验天马行空的对摩托车进行改造。那时正值摩托车走私泛滥,摩托车的数量要远远大于私家车,于是效果明显。一个月里便打出了名号。但因为改装的高投资,三个月保修的承诺也会导致非改装事故的车辆返店维修,于是何武仍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赢利,甚至比之前更容易赔钱,苏南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在第三个月过完的时候,又再次坚决的把主要业务从改装换回维修,并且提高之前的改装价格,去掉三月保修的承诺,于是在第四个月里,终于一扫之前的晦气,大笔创收。

    当然苏南并没有告诉何武,在何武改装的生意刚刚开始不久的一个夜里,苏南带人连夜骑车赶到河沙镇,一把火烧掉了老龙的摩托车维修店,之后连夜赶回,至今案子未破。

    那时的苏南还没有满十七岁,何武已经十九岁。

    八点半,苏南被何武叫醒,已经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踪影,苏南洗脸的时候何武,你怎么又换了一个女人?

    嘿嘿,何武笑,我和你可不一样,竟然喜欢自己的妹妹。我喜欢很多女人的。

    苏南显然对何武突兀上来的这句话没有心理准备。甚至都没有听见何武的后半句话,抓起准备擦脸的香皂狠狠的砸到何武的身上。然后直起腰阴森的看着他。

    何武的顿时变了脸色,赶忙拾起地上的香皂还给苏南,接着道歉。

    苏南没有理会他,继续洗脸。

    何武看到苏南已经不再生气,于是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对苏南说,你知道么,这次的女人来头很大,是河沙老龙的女人。

    谁是老龙?苏南边擦脸边问。

    就是河沙东老龙修理厂的老板,他最近走背点,半年前先是铺子不知让谁给烧了,前两天又因为涉嫌走私被人出卖抓了进去,没有想到她女人竟然主动找到我,果然很不一样哦。何武匝匝嘴,做享受的姿势。

    苏南把毛巾放回架子上,看着何武问道,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店铺开够了。老龙可是河沙东的老大,下面的很多帮派都听他的。

    切。何武不屑到,他在河沙东牛逼怎了,我们在河沙西也没必要怕他,再说谁让他老来抢我们的生意?你不也有打算在河沙东开分厂么。

    恩,苏南往门外走,不过你可得注意点,别有钱挣没命花,过两天我回趟家,等把所有事办完了再和你商量往后的事。

    何武又嘿嘿的傻笑,往外推苏南,边推边说,有你在我们就能在河沙做成最大,二楼的屋子我已经让那娘们收拾好了,你快去接你那可爱的妹妹吧。

    苏南往河沙高中的方向走,路上的积雪很厚,走起来很吃力。快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下课了。苏南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孩子面色苍白的从他面前走过,表情冷的像现在的天气,这突然让苏南想起茉茉,他觉得那个穿着黑羽绒服身材高挑的女人很像茉茉,虽然他只在照片中看到过茉茉,但想象中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表情冷淡,性格懒散,行走的时候眼睛没有光泽的直视前方。

    他摇摇头,之前和陈锋的见面又像是幻觉般浮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又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他确定那个坐在陈锋对面的苏南不是真正的苏南,就像陈锋嘴里的苏亚其也不是真正的苏亚其一样,真实存活的他们让人失望。苏南为自己感到可笑,他想现在的自己应该是真正的自己吧,一个刚刚辍学的无业游民。

    他再次摇摇头,尽力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告别陈锋之后他好象平添了更多的心事,摸了摸上衣的口袋,那张照片还在,少许的安慰之后他突然醒悟起什么,转过头去,看见那个黑色羽绒的女人已经走了很远,于是懊恼的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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