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羌使整个都不好了，他顺道一起打听：“南旧朝好像有两小将，早前大败了西蕃三十万联军，好像是姓戚来着？”

        “是辅国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姜使笑眯眯地道，“他俩在南旧朝时期，就是南旧朝赫赫有名的将领，辅国大将军是定国大将军的长子，骠骠将军是定国大将军的侄儿。”

        羌使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心不在焉地听姜使们，一个个大吹特吹戚家的丰功伟绩。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亲耳听到定国大将军灭了他“亲戚国”，然后他儿子侄子，大败了三十万西蕃联军，给他的冲击之大。

        他精神恍惚，忧心忡忡地回去，向呼韩王禀报了这些消息。

        呼韩王面色凝重：“别慌，这只是姜使的一面之词，回头再仔细打探一下，搞清楚大姜的实力。”

        话虽如此，他心中已经信了五六分，定国大将军是骡子是马，双方一照面，多少是有些底的。

        姜使也不可能拿这种消息来骗人，顶多夸大了一些，这些说辞至少有七分真。

        至少也证明了，统一南北后的大姜，是真的强大，至少羌族就没法像北旧朝那样，将河谷和萧关当成羌族的后花园，时不时地闯进关口，到附近的村镇城池抢掠一番。

        大姜的实力也决定了接下来在谈判过程中，羌族会做出多少让步。

        一行人稍作休整，便沿着河谷直道进京，在没有赶路的情况下，只花了五日，便直入安京。

        这下，连呼韩王的精神也不禁一阵恍惚，心里大呼：屠山王和单于王败得不冤。

        姜直道还在继续铺设，路旁有大批苦役、兵丁在铺路，一些质量不合格路段，也在拆除重建，整体修复了一半，最多半年就能彻底完工。

        完工后的姜直道，在急行军的情况下，姜军最多两日，就能瞬临战场。

        短短两天，羌族连河谷防线都攻不破。

        一旦陷入河谷战场，就成了瓮中之鳖。

        呼韩王是亲眼看到，河谷大道是一个天然的葫芦，他们沿着葫芦口子进入，葫芦内部有进无出，光是第一道防线，就能令他们损兵折将。

        就算侥幸攻破了河谷道的防线，直道通路各个要道都设下了关口，具体兵力布署不知，但每当他们经过关口时，一种被千万支弓箭，同时瞄准的感觉，令人遍全生寒，颤栗不止，身体不觉对危险产生了强烈感应。

        呼韩王一行人全程戒备，精神紧绷地走完了整条直道，一行人早已是身心俱疲，几乎虚脱了。

        每个人都深知，河谷道已经成了羌族的禁地。

        等呼韩王一行进京后，住进了四方馆，羌使们气也不带喘地，连忙出去打探消息。

        短短两日，呼韩王终于知道，姜使对戚家的吹嘘没有夸大，戚家一门三将，个个身经百战，光玄帝能统一南北，是钻了南朝外族入侵，戚家军分身乏术的空子。

        事后光玄帝为了讨好戚氏，得到戚氏的支持，不惜娶了南旧朝的长公主为后。

        而这位南旧朝的长公主，即便入主中宫，仍以长公主自居，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听说此女手段极其厉害，光玄帝能够统一南北，都是她在背后操纵大局。

        光玄帝对其十分敬重，自统一南北以来，事事以长公主为先，对其不敢有半分违背。

        呼韩王抹了一把冷汗，连忙召来了参与和议的大臣：“除了已经拟定的赔偿金、赎金，及供养俘虏的物资外，上等皮货再加二百张，上等的纯色宝石一箱，上等的香药料五箱，最上等的好马五匹，其他金银珠宝一箱，这是单独送给长公主的礼物。”

        羌使心里在滴血，却没有一个提出反对的意见，他们此次前来，除了赎人，也是抱着与姜朝交好的心思，这样他们回到漠北，才能争取到，休养生机的时间，继续壮大自己的部族实力，也不至于被其他部族势力所吞并。

        交好大姜幕后真正的掌权人，就很有必要。

        呼韩王进京第三日，光玄帝在太极殿设宴，款待以呼韩王为首的羌使。

        呼韩王握拳捶胸，表达了对光玄帝的敬意，同时还不忘表达，自己对长公主的慰问：“羌族的醍醐、元玉浆、鹿唇、紫玉浆，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被称之为草原的珍宝，草原的儿女们，从小就是吃着醍醐，鹿唇，喝着元玉浆长大，一个个身强体壮，想来长公主一定会喜欢。”

        明眼人都明白，呼韩王这是冲着长公主去的，姬如玄大感兴趣，双方初次见面，便达成了友好交流。

        因双方都带了诚意，也都做足了准备，后面议和之事，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当然了，双方有一度，也曾因利益闹得不可开交，差一点谈崩了，呼韩王属下一个贵族，当众掀了谈判桌，差一点伤了人，谈判场上乱成了一团。

        坐镇谈判的定国大将军，最终没能避免与呼韩王交上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直到呼韩王战败，羌使迫不得已，这才重新坐到谈判桌上。

        起因是，姜朝参与和谈的官员仗着姜朝大胜，在谈判时漫天要价，羌族气急败坏，认为大姜欺人太甚，羞辱他们，不愿再继续和谈。

        姬如玄得知了前因后果，直呼好家伙，安京的官员在要价的时候都不做评估的吗？

        简直是不顾后果，张嘴就来！

        虽然吧，议和就是为了宰肥羊，宰得越狠越好！

        但是吧，也没叫你们赶尽杀羊啊！

        这么个搞法，呼韩王就算勉强把人赎回去了，要物资没物资，要马没马的，连人都养不起了，还不得任人宰割？

        辛苦一场为哪搬？

        这不成心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亏得大舅舅能镇住场子，话说回来，放眼整个大姜，也只有大舅舅能得住呼韩王，不然以羌族的脾性，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掀翻了谈判桌，就不可能再回到谈判桌上。

        事实证明，姜扶光比安京所有大臣加起来，都要靠谱多了，毫不夸张地说，她一人可抵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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